树呢?
那么大一棵树呢?
“妈妈,姥姥,有客人!”小花挎着小篮子撒开脚丫就往家里跑,嗓音脆生生的。
阿伏兔站在大门口反倒有点拘谨。
迷雾散去后,这里的建筑设施应该也是由联邦政府统一调配的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也不知都住着谁呢。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以前他们可是十几个人挤着大通铺。
有的人彻彻底底死了,有的人或许还在。
“谁啊?”
一个系着淡灰围裙的身影从圆包后面转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黄米面的碎屑。
女人一头蓝色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直腰际,随着走路而微微晃动,她听了小花的招呼从窗内向外张望。
哪来的客人,这颗星球连路过的旅人也不多。
她的眼眸定格在门外高大结实的男人身上,看这身风尘仆仆的打扮,到真的像是旅人。
“那小花请人家进来喝杯茶吧。”
湛蓝色的头发,精灵般的耳朵,眉心点缀着一颗红痣……
阿伏兔愣了愣神,脑子里突然挖出了这段当年糊弄队友还因此被人误会暗恋孔雀姬的说辞。
怎么说呢,一切的描述其实都是有依据的,他确确实实认识那么个朋友,不过当然不是什么喜欢的对象,只是童年挺好的玩伴而已。
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妈妈!”小花端着茶跑过来邀功,“你看这个叔叔是不是有点像姥姥房间里照片上的叔叔。”
“啊……啊?”女人猛地转过头来,阿伏兔和女人直直地对视了一眼,这下两个人都有点莫名呆滞。
不会吧,阿伏兔想,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巧的事。
“你……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盯着阿伏兔的脸向前一步。
…………
是的,世界上就是有那么简单快速高效的认亲场面。
和小花、小草、小树、小猫这种非常简单的名字不同。
阿伏兔作为稀有的外来夜兔人口,名字在这个星球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这名称一报,任谁都不会认错。
小花的妈妈叫林林,她当初与阿伏兔同样是失了双亲的孤儿,他们一群孩子一起被姥姥收养。
姥姥当然也还健在,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地从内屋奔了出来。
显然这热情关怀有点让夜兔难以招架,阿伏兔费了点功夫才把两人的情绪稳定好。
“孩子。”姥姥握着阿伏兔的手拍了拍,“你后来是去哪里生活了?”
成家了吗?
立业了吗?
现在在哪定居呢?
看这手上竟然不少的伤疤,看来过得不是很安稳,有心了,每年还惦记着姥姥寄钱过来。
对于漂泊不定的海盗来说这简直就是死亡三问。
阿伏兔莫名有点心虚,只能说自己回夜兔老家了。
惭愧惭愧,这么多年也没想着回来看看,还是被团长刺激到了,才起了这个念头,夜兔就是那么冷血的生物。
阿伏兔也没想到,姥姥他们居然时隔那么多年还住在这个地方,他本来没报太大的希望,只想着能找到自己父母的坟墓就挺好了,毕竟人是会迁居的,墓地应该没人会动吧。
对了,说起墓地……
“姥姥,以前那棵很大的树呢?”树呢?那么大一棵树,他把父母的衣冠冢立在了树下。
“跑掉了。”
“?”阿伏兔怀疑自己耳背了。
跑掉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跑掉了。
姥姥没骗人,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跑掉了。
…………
星球发生异变,四处弥漫迷雾,原住民齐心协力把迷雾中窜出的怪物杀死,又重建了生存家园,这些确实是阿伏兔所经历的。
但他走后没多久,这颗星球又发生了一些改变,总体来说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所谓的极光辐射自然是没有了,连迷雾也渐渐隐退,迷雾中出现的也不再是怪物,而是变异进化的人类。
小花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变种人。
那么由此推测,那些怪物或许就是异变失败的人类。
人类作为比较高等的生物,异变成功的概率比动物要高很多,且所谓的异变也不过是在外表和身体素质上稍微增进一点,目前来看和普通人并没有特别特别大的差距,因此在观察多年,确保他们没有危险后,这些变种人也融入了社会。
动物的异变则多得多,也残酷得多,至今那些还未消散的迷雾中在夜晚时分还会窜出伤人的动物。
所以这个星球的人仍是保持了夜晚群居地下的习惯。
既然有生物的异变,那自然也有植物的异变,寻常植物变化并不是很大,但是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树,在某一天晚上竟然开了灵智,自己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这合理吗?
阿伏兔很想吐槽,但一想到地球上也有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就又憋了回去。
“那个……树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以前倒真没关注过,比如阿尔塔纳之类的,不是说阿尔塔纳在一些星球上通常以奇迹的方式出现,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吗?
姥姥琢磨了一会,“好像是曾经听说下雨天会析出灵泉之类的话……”
道听途说的,做不得真。
好在树跑了,没有把旁边的地一起带着跑,阿伏兔要找衣冠冢,姥姥还是记得大树以前待的方位的。
只是今天天色已晚,晚上出去不安全,大家便简单又温馨地吃了一顿晚饭,决定第二天再去扫墓。
这里可是曾经的避难所,地下的房间要多少有多少,姥姥热情地给阿伏兔铺好了被褥。
“姥姥,院子外面也有什么植物异变吗?”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听了这个星球的发展,阿伏兔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没有啊。”
那怎么总感觉好像有什么视线刺刺的扎在身上。
算了,不想了,阿伏兔觉得自己是看过虚之后有点掉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