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瑱的呼吸变得急促,转身掐住姜汝贞的脖子“你是在找死”。
姜汝贞不退反进,擦掉嘴上的血迹,继续笑着说:“难道这不是族长心里想的吗?”
涂山瑱毫不怜惜的甩开姜汝贞,由于力气太大,姜汝贞直到撞到门框,用手扶住门框方才停下,鲜血大滴大滴的滴在白色的裙摆上,她低下头,露出凶狠的目光。然稍作呼吸,含笑的抬起头。
“我这不是关心你,来给你撒撒气,现在气可消了。”说完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走的吃力,试图让涂山瑱看到她的柔弱。可涂山瑱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何况现在充满戾气,他自顾自的站在那里。
"你有什么建议?"涂山瑱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血迹。
姜汝贞眼底精光乍现:"核心要从孩子下手。"
涂山瑱瞳孔骤缩:"小夭本来就医术高明,你让我谋杀她的孩子?"轻蔑的看着姜汝贞。
姜汝贞不以为忤,"西陵小姐体质特殊,身负九头蛇妖的血,很难顺利产下孩子的。况且——"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涂山瑱,"族长不是早就收藏着'朱颜碎'吗?那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连神医也查不出来。"
涂山瑱如遭雷击。朱颜碎是他母亲临终前秘密交给他的,说是从西炎皇室带出来的禁药,能让人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死去,症状就像体虚血崩,这件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
"你是怎么会知道?"他一把掐住姜汝贞的脖子。
姜汝贞不慌不忙:"族长忘了吗?我是您最信任的谋士啊。"说完用眼神看向床榻,并轻轻掰开他的手指,"您每次激情后都会去密室查看那个紫檀木匣,我不过是...观察入微罢了。"
涂山瑱松开手。他确实在密室里藏着东西,企图用怀念母亲留下的遗物来掩盖朱颜碎。有时他会打开匣子,想象如果用这毒药解决掉那些欺辱他的长老...
"我不想伤害璟叔父的孩子。"他低声说,却感到决心在动摇。
姜汝贞冷笑:"族长可真是个好人。可惜等那孩子出生,第一个被赶出涂山氏的就是您。想想这些年的屈辱,想想那些长老的嘴脸,想想您死去的父亲母亲——她可是被赶出涂山的,是你一辈子的屈辱!"
"住口!"涂山瑱怒吼,姜汝贞故作害怕的后退一步,但是他的话随着呼吸钻入了的心脏。父母偷情生下了他,又双双赴死,留下涂山璟活着,现在还想回来,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凭什么?涂山瑱的眼睛变得猩红。
姜汝贞看目的达到,躬身退出:"以族长的聪明,肯定自有打算,汝贞退下了。"不等他回应,就自顾自的离开,留下发呆的涂山瑱。
夜深人静,涂山瑱独自来到密室。昏黄的烛光下,他取出那个尘封已久的紫檀木匣,匣中静静地躺着一个黑色小瓶,瓶身上雕刻着西炎文字——"朱颜碎,破红尘"。
他想起小时候他还不是野孩子的那年,涂山璟手把手教他写字。那时璟叔父还会对他微笑,会在他做噩梦时守在他床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温柔的叔父变成了抛下他的陌生人?
"为什么要回来..."涂山瑱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抚过玉瓶,"为什么要带着孩子回来...你们明明可以永远不回来的..." 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泪水打在手上,冰凉。他惊愕地摸向自己的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这些年他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哭了,所有的柔软都在长老们的刁难和下人的轻视中被磨成了坚硬的壳。可此刻,面对这个可能彻底改变一切的人,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如决堤之水。
"我不能..."他哽咽着,却久久不能将目光收回。
密室的阴影里,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低语。长老们的嘲笑,母亲的诅咒,姜汝贞的蛊惑,还有内心深处那个被伤害了无数次的孩子愤怒的哭喊。
"这是你们逼我的。"他抬起头,对着虚空低语,"全都是你们逼我的。"
当他走出密室时,那个曾经害羞微笑的少年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眼神阴鸷的男人,手中紧握着一个可毁灭一切的小黑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