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同他分开些距离道:“不大好闻。”
话音未落便对上青年有些奇怪的眼神。
谢知仪便当他是默认,哪知提着裙摆同他前脚刚进屋,后脚便被人拽进怀里压在门上。
紧接着宽肩窄腰的清癯青年便小山一般倾下来。
比他鼻尖先到的是湿润急促的吐息。
“好闻。”
闻清许嗓音低哑着回答她方才的话。
牛乳甜香自少女肌肤间渗出来,明明浓郁得快被这气味溺毙在她颈项间,他却仍觉太少。
暖烘烘的,又热又甜。
谢知仪完全是一块牛乳制成的蜜糕。
而他是饿鬼。
被他拱得被迫仰脖的谢知仪紧贴身后大门,若非腰间有他手臂横着怕是早就软得跌坐下去。
不过是换了个皂角而已,怎就将他迷成这副模样?
闻清许用鼻尖拱,又用唇小口小口地去吮,紊乱沉重的吐息像是煽动燎原大火的东风,让他自内里燃起的渴求一浪更高一浪。
“知仪,知仪,知仪。”
就连声音都能听出令人耳赤的难耐。
面上染着薄红的少女哪敢回他,便是将唇咬紧了都有气音溢出来。
青年鼻尖自她耳后一路蹭到下颌边缘,直到衣襟被人咬住,谢知仪才猛然回神。
本能护住领口,指尖却触及他润湿的唇。
“不可。”谢知仪艰难出声,她嗓音同样低哑难听得紧。
可眼下俨然顾不得那么多。
“我不乱动。”闻清许被她身上气味迷得神魂颠倒,捉住少女护在衣领处的右手扣住往她后腰带。
如此一来,谢知仪不便动弹的左手同被他十指相扣紧锁住的右手都置在身后,受姿势影响空无一物可挡的身前微微挺起,像是要把自己捧给他一般叫人不自在。
还好他束在她后腰处的双手安分。
闻清许凑在她并不严实的薄纱对襟处轻吻,鼻尖隔着触感细腻如无物的布料深深吸气。
谢知仪颈间香味不算淡,可越往下竟是越馥郁。
眼见他快埋进去,谢知仪紧急叫停,轻易便挣开他束缚,右手将青年脸颊捧起。
羞恼间对上闻清许明显迷离不少的醉眸,哪还有半分原本周正凌厉的端重模样。
“不许再嗅了!”
谢知仪蹙眉,尽力压□□内暗流涌动的躁意。
“为何不许?”闻清许一刻也离她不得,又躬身将人抱住,薄唇吻着少女带着绯意的滚烫耳面,“白白叫这香气散了岂不浪费?”
“那你将皂角都拿去罢。”谢知仪耳朵痒,想躲又被他嵌进颈侧咬住细滑肌肤。
闻清许叼着她颈子含糊不清,“那倒不必。”
待他们成婚后,他要亲自给谢知仪搓背添汤,好好看看她是如何洗的,怎得就如此好闻,如此叫人放不下丢不开。
“明日待我下值,你便给我答复,不许再拖。”闻清许不放心,觉着此事还是速速定了为好,省得夜长梦多。
“自然。”
谢知仪不觉自己有什么好拖的,于是应得也快。
“那明日若是在府里无趣,便叫钟无陪着你一道出去逛逛。”
他并非草木皆兵之人。
将人拘着未免也太不自信。
两人又抱着说了会儿闲话,待用过饭已是夜深。
谢知仪踏踏实实地躺在榻上时仍觉着不真切。
当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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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九月初一气候转凉时节,院中枝繁叶茂的海棠都不再生长。
谢知仪慢悠悠地用过午饭,又等日头最盛的时辰过去,才带着春桃与钟无出了门。
她想吃五福楼的茶点,那儿离闻府有段距离,一来一回正好是闻清许下值的时间。
二楼雅阁以屏风作为遮挡,虽说能避人,但声音却是挡不住。
尤其邻座几个年轻学子谈话声更是听得真切。
谢知仪一面招呼着明显放不开的钟无吃点心,一面自己捏了只茯苓糕送入口中。
甜丝丝的,含着便化了,再配上一口淡苦清茶,着实是叫人心情愉悦。
“谁说岑将军是安于享乐才不回北疆的?分明是被朝中局势影响!”
这人很是激动,陡然拔高的嗓音一下便将谢知仪注意抓住。
她口中咀嚼动作都放缓。
“你小声些罢,小心隔墙有耳。”有人低低地劝。
“哼,若非是有人动摇圣心,岑将军心系北疆怎会尚公主?”他声音不再激动,却也不耽误谢知仪竖起耳朵听。
动摇圣心?
她忆起宫宴那次岑寄便已回绝赐婚,再后来突然订婚她还以为是他回心转意了。
毕竟岑夫人催得紧,所以她才没多问。
钟无顿觉不妙,囫囵咽了快把他噎死的糕点急忙起身开口。
“谢小姐,不如咱们回府罢?”
谢知仪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钟无这么一打岔,她险些没听清隔壁声音。
“你的意思是,正得圣心的那位动了手脚?”
“哼,我不知,反正此事蹊跷得很。”
听到这儿,谢知仪几是如坠冰窖。
什么意思?
岑寄本是能回北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