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林潇回到郑府,却被告知郑德全要见她。
偏厅内,郑德全面带笑容迎了上来。
"潇儿回来了,"郑德全眯着眼道,"探花及第,为父甚是欣慰。"
林潇警惕地行礼:"多谢义父栽培。只是未能状元及第,有负义父期望。"
"哎,何必说这些,"郑德全拍拍她的肩,"皇上对你颇为赏识,这比什么状元榜眼都重要。"
林潇心中一凛,知道郑德全必有所图。
"义父谬赞了,"林潇谦虚道,"不过侥幸得蒙圣眷。"
郑德全笑得更加亲切:"朝中有位高权重的赵大人想见见你,明日我带你去拜访如何?"
林潇心知这是郑德全在为她铺路,但必有所求。她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
"对了,"临走前郑德全故作随意地问,"皇上今日召见你们三人,可说了什么?"
林潇早有准备:"皇上只是问了些寻常策论问题,并未多言。"
郑德全点点头,不再追问,可眼中的怀疑之色却未减。
深夜,苏府书房。
苏临渊与苏云锦相对而坐,桌上燃着一盏清灯。
"状元及第,父亲定然欣喜若狂。"苏云锦淡淡道。
"他的喜悦不过是为了家族荣耀,与我何干?"苏临渊苦笑,"如今我已成为他手中的另一枚棋子,不日就要入职翰林院为皇帝侍疏。"
苏云锦沉默片刻:"听说皇帝对你们三人颇为赏识,尤其对林潇另眼相看。"
"皇帝确实对他多有关照,"苏临渊点头,"殿试过后,单独留下我们三人,却是与林潇交谈最多。"
"你可知皇帝为何对林潇青眼有加?"苏云锦问道。
"林潇文章《明镜高悬论》直指吏治积弊,言辞恳切又不失分寸,既显才华又表忠心,皇帝自然欢喜。"
苏云锦若有所思:"皇帝与太后势同水火,如今皇帝拉拢新科进士,怕是要组建自己的班底。林潇又是郑德全义子,他在其中的位置尤为微妙。"
"不仅如此,"苏临渊压低声音,"父亲告诉我,皇帝已决定改革科举制度,减少权贵干预,提拔寒门学子。此事已引起朝中震动。"
苏云锦不免惊讶:"皇帝比想象中更有魄力,看来局势将变得更加复杂。"
与此同时,林潇的居所。
林潇独坐窗前,手指轻轻摩挲探花及第的红绸。她知道,父亲必定勃然大怒,而郑德全的态度转变则更令她警惕。
秋芷轻声进来,为她端上一盏茶:"公子,您要小心郑德全。他对您忽冷忽热,必有所图。"
"我明白,"林潇轻叹,"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如今皇帝看重我,他便想利用我接近皇帝,探听虚实。"
秋芷忧心忡忡:"公子若何不与苏公子、叶公子商议?"
"不必了,"林潇摇头,"此事我自有计较。父亲怒火中烧,郑德全心怀鬼胎,皇帝另有打算,我必须小心应对。"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皇宫的灯火:"殿试之上,皇帝问我何谓'明镜高悬',我答'明者照人之善,镜者照人之恶,高者不受尘染,悬者让世人仰望'。皇帝闻言大笑,说我能明白其中真意。"
秋芷不解:"这有何特别之处?"
"皇帝想借此考校我们的为官之道,"林潇低声道,"看我们是想做谄媚权贵的镜子,还是愿做照见民间疾苦的明灯。"
她握紧了手中的红绸:"父亲强迫我做他的儿子,郑德全要我做他的棋子,而今皇帝又要我做他的耳目。我林潇,终究要为谁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