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当日,金鼓齐鸣,旌旗招展。
林潇与众考生列队进入奉天殿,远远望去,皇帝萧煊一身龙袍,端坐龙椅之上,神情肃穆。两侧文武百官分列,郑德全站在太后身旁,一脸谄媚。
殿试的规矩与寻常不同。皇帝亲自出题,考生需当场作答,既考学识,也考临场应变之能。
"今科考题为'明镜高悬',诸位卿才可各抒己见。"
皇帝目光在考生中扫过,略微停留在林潇身上。
林潇心中一紧,但很快平静下来。她偷眼瞧向苏临渊,见他神色如常,再看顾景辉,却见他眉头微蹙。
殿试结束后三日,放榜之时。贡院外人声鼎沸,众人翘首以待,期盼金榜题名。
林潇与叶临风站在人群外围,两人都做了伪装,以免引人注目。不远处,郑德全派来的眼线也在张望,林潇假装未见。
"你紧张吗?"叶临风低声问道。
"有什么好紧张的,"林潇冷静答道,"文章千古事,得失寻常情。"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清楚,这次成绩事关重大,不仅关乎她在郑德全府中的地位,更关系到她的生存空间。
忽然,人群躁动起来。
"金榜已贴出!"
众人争先恐后涌向贡院大门,林潇和叶临风却不动声色,静待消息传来。
片刻后,欢呼声、哭泣声此起彼伏。一名小厮匆匆跑来,在叶临风耳边低语几句。
叶临风脸上露出微笑,转向林潇:"恭喜林兄,探花及第。"
林潇微怔:"探花?那状元、榜眼是谁?"
"状元苏临渊,榜眼顾景辉。"
林潇沉默片刻,轻轻点头。探花已是极高荣誉,她却知道,对父亲而言,这远远不够。
林府藏书楼,林崇山面如寒霜,手中捏着榜单,指节泛白。
"探花?"林崇山冷笑一声,"不过是第三罢了,有何值得夸耀?"
跪在下方的家仆瑟瑟发抖:"老爷,探花已是天大的荣耀,全京城都在传——"
"住口!"林崇山猛拍桌案,"我林家出的子弟,怎能屈居人下?那苏家子不过是仗着父亲是丞相,才能压过我林家一头!"
家仆不敢作声。林崇山踱步至窗前,眼中满是阴鸷:"若潇儿状元及第,我便可重返京城为官。如今却是第三……"
他转身厉声道:"去,给郑德全送信,就说林某要见他!"
慈宁宫内,太后正与郑德全密谈。
"林崇山那边如何说?"太后问道。
郑德全苦笑:"那老儿仗着昔日与先帝之情,咄咄逼人,非要见奴才,怕是要兴师问罪。"
太后冷哼一声:"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地位,早已失势多年,还想翻身不成?"
"太后明鉴,奴才本想就此与林家断了,可皇上似乎对林潇颇为赏识。今日殿试后单独召见了三人,对林潇尤为和气。"
太后眉头一皱:"皇帝向来眼高于顶,怎会对一个不得第的小子另眼相看?"
郑德全压低声音:"奴才也觉蹊跷,特意打探过。皇上说林潇文章立意新奇,对朝政有独到见解,可堪大用。"
"哼,"太后冷笑,"皇帝不过是想拉拢新人以壮大己方势力罢了。你且先安抚林崇山,莫要与林潇决裂。"
郑德全连连点头:"太后英明。奴才已另有打算,既然皇上看重林潇,不如利用他接近皇上,探听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