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霉味裹着铁锈腥气涌进鼻腔,司星辰刚恢复意识就被浓重的血腥味逼出干呕。黑暗像湿冷的蛇缠绕全身,他试图挪动身体,却发现四肢仿佛浇筑在水泥里。
铁门吱呀划破死寂,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生锈的铁床上蜷缩着一个血人般的孩子,他的手腕脚踝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苍白的唇瓣翕动着听不清的呓语。
司星辰看着眼前的情景十分震惊,他看不清小孩的长相,但能感觉到小孩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告诉他,小孩的生命会随时逝去。
“辰辰看,他是不是很可怜啊?”司耀的手掌压在小星辰的头顶,力道温柔得瘆人。
六岁的司星辰攥着男人的衣角摇晃:“他好像要死了,爸爸救救他……”
“救他,你就见不到妈妈了。”司耀蹲下身,瞳孔映着血光,“选吧。”
小星辰抽泣着摇头,男人厌烦的将他推倒,身体突然撞上冰冷的水泥地,四肢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成年的司星辰冷眼旁观幼年的自己蜷缩哭嚎,那时的眼泪真是廉价得可笑。
“对孩子发什么火。”陆川师抱起小星辰的动作娴熟得刺眼。司星辰盯着这个记忆中空白的男人,他擦拭泪水的指节有枚蛇形戒指在反光。
“逆鳞处理干净了?”司耀的皮鞋碾过血泊。
“放心吧,都差不多了,这孩子的逆鳞已经被我割了下来,他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陆川师走到铁床边,俯视着小孩,脸上的杀意显而易见。
“你这么做就不怕北昊报复吗?”司耀看着陆川师,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陆川师的手术刀抵住床上孩子的喉结:“北昊养的杂种罢了。”刀尖挑开染血的绷带,露出颈后狰狞的菱形伤口。
场景突然扭曲成医院后巷,幼年的静宇蹲在墙根下逗弄三花猫,绷带从袖口露出一截。司星辰伸手时穿透了幻影,指尖残留着十三年前的阳光温度。
“辰辰。”孩童仰起的脸与病床上的苍白重叠。
剧痛如电钻撬开天灵盖,司星辰跪倒在地。黑暗再次吞没意识前,他听见母亲的呼喊声从虚空中传来。
消毒水气味刺入神经的瞬间,他的双眼缓缓睁开。
静宇端着水盆的手晃出涟漪,强压住心底的喜悦说:“你刚醒,有没有哪里疼?”
司星辰双眼无神地看着他:“我醒了吗?”
静宇的喜悦一瞬间散去,他语气有些着急地说:“司星辰,你怎么了?”
“我们六岁就认识了对吗?”司星辰抓住他的手腕,那里还有淤青。
静宇看着他笑,酒窝盛满晨曦:“你梦到什么了?”
司星辰不答,只是吻落在他的腕间时,舌尖似乎尝到了血痂的味道,那是陆川师戒指上蛇信残留的锈味。
他突然撑起身来,咬住静宇的下唇,将未说的话语吞进喉咙深处。
寝室里,烨言将被子裹成蝉蛹状在床上滚了第八圈后,顶着鸡窝头坐起来。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凌乱的被褥上,他盯着床头的夜光闹钟,已经凌晨三点了,脸颊两边的温度仍没褪去。
“肯定是玩笑话。”他揪着被角喃喃自语,耳畔却回响起北诘压低的喘息声。这周已经第三次逃课了,只要想到那人倚在教室后门等他的模样,心脏就跳得像被追捕的野兔。
烨言翻身拿起手机,他决定找外援。
手机打通电话的一刻,陈飞标志性的贱笑从里面传来:“小言言终于想起你陈哥了?”
“问你个事。”烨言把脸埋进枕头,“要是被好朋友突然表白……你怎么办?”
“我这人吃颜,如果那女孩长得好看的话就收着呗。”
“那要是男的呢?”
“男的?!”陈飞不敢相信,烨言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顿了顿,突然拔高音调,“我警告你!虽然我英俊多金温柔体贴……”
“滚!你少自作多情。”烨言踹飞抱枕,气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