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越起身,抱拳一礼:“殿下,微臣今日仍要值守,先行告退,还望殿下见谅。”
他匆匆而离,见燕行越的身影远去,齐商扶不禁轻轻笑了一声:
“这就跑了,胆子倒是不如梁慎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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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和萧阚走访了几家,要么就是夸这对夫妻虽相敬如宾但是人好的,要么就是在为其惋惜哭泣,半点话也问不出来。
萧阚问得有些累了,便只顾着叩门,待这家开门后,才让梁慎道:“有扰您了,我乃大理寺卿梁慎,能方便问问您,可否晓得于安寿一家?”
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头发都有些花白,她听闻,只觉有些惊异,随后又迎着梁慎和萧阚进屋门。
她道:“原是梁大人和萧大人,怕是累了吧?先进屋坐吧,民妇再同二位说说。”
随后她便招呼着,自己倒了茶递给二人。
梁慎接了茶,道了谢,于是便问道:“于家三人,品性如何?”
“挺好的,不过他们曾找民女借过钱…买商铺吧,后来也便还了,”那中年妇女紧张得话音有些颤,攥了攥自己的衣裙:“民、民妇知道他们三人死有蹊跷,梁大人、萧大人,一定要查明凶手啊。”
萧阚颔首,温声抚慰着:“您别担忧,定是能的,我们问,您便答就是了。”
“他们是找了许多人借了钱么?”
那中年妇女想了想,点头道:“是,民妇若是没记错,他们三个是…黔安来的吧,刚来长京,说是来经商来的,黔安离这又远得很,城西这边小,大家都住一起,关系也好一些,也都比较关照他们。”
“再后来,便找大家借钱,开了许多商铺,可原本是在赔的,后来、后来生意突然好了起来,便将钱连本带利的还给大家了,大家都觉得他们家有诚信,是个好信服的,干什么事都帮扶一点,”中年妇女思索片刻,又急忙道:“他们家那小子,人也好,年纪比于安寿小不了多少,经常帮大家搬东西、收摊,他娘子人也不错,常常送些各种花样的常用物什来,可惜民妇这般老了,总之…人是好得不得了了…”
她苦笑一声:“这样好的人啊…怎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呢?”
萧阚抿唇,想起刘绱语到了最后死去,还要被凌辱,他就巴不得把行虎卫的畜牲千刀万剐。
他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将那些不是人的东西唾骂了千千万万次了。
梁慎聆言,温言安抚着她:“您莫要太伤心了,总会有个结果的,对吧?”
那中年妇女轻轻的点点头,只顾着垂泪了,揩了又流,梁慎正欲走了,便又听她道:“民妇曾听闻…于安寿他那弟弟,心悦对门邻居的女儿,他翻墙去瞧,还被她爹打出来过呢,他那女儿对他弟弟了解的多一点,也不知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民妇一妇道人家啊,若是能帮到梁大人,也是值了。”
中年妇女擦着泪,破涕为笑,捻着帕子平复了些许,梁慎蓦然止步,又道:“那…能方便您说说是哪一门么?我们去看看。”
她便抬手一指,隐隐约约见到那户的窗框:“朝那去,过两家。”
萧阚回眸,又问道:“您名姓为何?以后…也方便找您。”
她回道:“许乐善,许愿的许,多乐的乐,善良的善。”
“若是有需要,尽管找民妇便是了,”许乐善抬眸,莞尔一笑。
梁慎颔首,随后便与萧阚离开了。
他依许乐善所言,敲了敲那扇紧关的门。
“请问…有人在否?”
那门骤然打开,是一着绛红衣裳的女子,皙肤姣貌,凝脂美人,她眼下绯红,肿了些许,瞧着像是刚哭过。
她见是梁慎与萧阚二人,又蓦然把门关上,女子沙哑的声音便从门缝中传出:
“二位爷…今日民女要事颇多,还请二位公子晚些再来,担待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