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哪抓到的?”
鸡仔顿时得意起来,翅膀不断地扑棱,叼着那条蛇来回盘旋,接着朝着他们从未踏足的丛林深处一振翅就消失不见,大概十五六分钟之后才再度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江尧的视野落在远处那片幽暗阴森的密林里。
这么多天不下雨,水蛇很难在陆地上存活,那就意味着密林之中或许藏着一口在这种恶劣低温下还流动的活水。
他不禁想到那诡异的地下湖。
二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小鸡仔已经落在了他的头上,扇着翅膀卷着冷风往他脖领子里灌,鸡嘴里还叼着那条蛇舍不得丢下。
“没事,你玩去吧。”
江尧回过神。
他并不打算去密林里面冒险。
虽然有活水这个事实对他的吸引力很大,但是随之而来的危险却让他举棋不定。
眼前这条蛇的粗壮程度不算太夸张,但是也有成年人小腿大小,如果不是有着丰富的食物来源,在这种天气之下很难长得这么壮。
那么活水周围的生态他大概能够猜测一二。
难怪他们在山中封闭了这么久,却只在开始的时候见过狼群,别的野兽连根毛都没见到过。
原来是因为密林之中有一处活水,活水就意味着更加温暖。
江尧虽然好奇,眼下还不是最好的冒险时机。
一是他们的食物库存并不多,每天的劳作任务都迫在眉睫,耽误一天就少开一块地,也就是多一分要饿死的风险。
其次就是雪线的逼近,自打他们搬家后,雪线已经彻底吞没了进山的道路,也淹没了当初他们曾经下山的盗洞,但是前段时间,江尧从墓中去到那条盗洞中,发现即使头顶上就是雪线,但是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曾经要冻毙的致命危险,只不过甬道中的温度会比之前略微有下降。
这说明在墓中躲避雪线是可行的,而那处活水的环境却未可知。
所以他们现在面临着最大的问题,不是找到一片新地界,而是如何墓中可持续的存活下去。
不过他预计雪线弥漫到他们现在的海拔差不多还要一年多的时间,这段日子他们还有很多要准备,每一分钟都珍贵的要命。
想通这点,江尧不再多想,摸了摸鸡仔的头,就让他一边玩去。
小鸡叼着蛇看他的脸色在几分钟之内变了好几次,也歪了歪脑袋,最后见他不理自己,也无聊极了,将那条蛇甩来甩去,最后往上一丢,它的嘴巴在下面精准接住,竟然直接生吞了这一条水蛇。
江尧看着有些新奇。
这段时间他注意到这只与众不同的鸡仔饭吃得少点,但它外表看不出来生病,江尧便猜测它大概是在外面捡了点草籽、草根之类吃吃,也没太多留心。
没想到今天看它熟练的动作,想必是已经习惯在外面打牙祭,不知道吞了多少躲在森林之内的动物。
这倒是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它的体型已经远比家鸡要大上好几倍,并且这段时间还在肉眼可见的长大,要是它能自己学会觅食,倒是给自己省了不少事。
江尧心里想着这茬还挺美的,忍不住伸手摸着那吃得圆滚滚的毛肚子挠了挠,小鸡挺着肚子享受着,又把脑袋送他手里让挠。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鸡仔在他的鼓励式教育下,越来越爱吞吃各种野兽,短短一个月体型就又翻了两倍。
有时候江尧看着它嘴边还没干的血丝,和那反差十分强烈的乖顺脾气,都会感到某种异样感。
直到某一日,江尧几人正在雪屋里劳作,就听见屋外传来砰砰砰的动静。
他跑出去一看,竟然鸡仔在不停地撞树。
如今它的体型,直立着已经快赶上成年人高了,江尧见它发了疯一样顶树干,弄得脚底下站着的地面都在跟着震动,连忙上去伸手摸着背羽,道:
“怎么了?”
鸡仔虽然生得一副鸟中彪形大汉的体型,但是性格却还是没断奶的小宝宝一般,见到江尧犹如见到家长,张开足以把人憋死的大翅膀,凶猛的脑袋点在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地拱着,整头大鸡都透着一股委屈的气息。
鸡仔通人性,江尧眼睁睁看着它长大,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见状伸手摸上它的脑袋:
“是不是不舒服?”
鸡仔又拱了下。
它的脑袋江尧一只手已经握不住了,在它那坚硬的羽毛中摸索了一阵,他忽然摸到一处坚硬的东西。
扒开一看,竟然是一对微微发红的小角。
“别动,我帮你看看。”
江尧小声呵着让它乖乖呆住,没想到一摸上那角,鸡仔就像是浑身不舒服一样各种忸怩打滚,扑棱得毛乱飞。
这角还没人的手指长,摸上去如同一块小小的石头,若非扒开头羽,平时还真见不到。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忽然间,觉得十分眼熟:
“这是......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