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唔——”
江尧一声呼哨,只见一只翅膀广张,浑身黄毛只有头上有两红点的鸡——或者说已经可以称呼为“鸟”的生物,飒得扑棱着翅膀,犹如抛物线划过半空,丝滑顺溜地落到了他的肩头。
自打江尧发现它的翅膀越长越宽大,就开始有意识的训练它做一些起飞、降落、跟上的口号。
果然,这只独特的小鸡虽然看上去呆呆笨笨的,但是的确比寻常鸡仔聪明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那幽魂寄生的原因。
江尧拨开它姜黄的翅膀看了看,那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盯着自己。
完全看不出要有苏醒的迹象呢。
他放下手指头,将它翻了一遍。
小鸡的体型已经跟其余的家鸡拉开了明显的差异。
原本在自然选择中逐渐退化的翅膀像是变异了一般不断拉长,肥墩囤积脂肪的身躯却比普通家鸡精瘦,短小的喙颜色加深,爪子往弯钩那个造型长。
有时候一晃眼,江尧还以为它是一只鹰。
“要是驯化成鹰也不错。”
他自顾自地说道,鹰可以给自己当前哨,从高空勘测危险。
“嘬嘬嘬。”
江尧给他喂了一点点豆粕,任它踩在肩膀上,然后走到江珏身边,看她用将充好电的手机对着天空摆弄,便问道:
“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了,还是没有信号。”
也不知道那个被困的小队是怎么跟南方联系上的,反正他们被关在这连卫星通讯都收不到。
“也发不出去。”
江珏放下手机,放弃了挣扎:“算了,反正后天他们就来了,到时候等着就行。”
“嗯。”
江尧点点头,几人对于能够获救都十分高兴,然而这种快乐持续到约定的日子,就渐渐减弱,再彻底消失。
他们等了一整天,都没有人过来,哪怕是只蚊子,都没有出现。
“再等等吧。”
这么说着,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十天、一个月、两个月,等到鸡都会飞了,狗都会上树了。
连那个无人机都没有过来。
不知怎么,这回几人心里竟然没有多少强烈的失望,而是沉默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或许是呆久了磨灭了心性。
不管什么转机出现,可能他们就是要在这看不到尽头的白色监狱关一辈子了。
没人来又能怎么样?日子还不得照样过?
放弃了仰望天空等待救援,他们的生活依旧没有改变。
如今土豆和红薯已经收了两茬,除了留种子,食物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加上白菜也可以收了,每天都爬上爬下团团转,但是还有干不完的活。
然而江尧每天渐渐地生出一种被火燎屁股的焦虑,只要闲着就不停的扩张雪屋,不停的开田,不停地播种,连那满坑满谷的青土肥都都让他搬秃了一小块。
枯燥得如复制一般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在他们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有了一点小变化。
就是那只小飞鸡不知从哪叼了条蛇过来。
它如今已经彻底跟那些家鸡发育得完全不一样,豆粒大的眼睛变得狭长而锐利,翅膀延伸几乎能在头上遮蔽风雨,脚爪和喙像是被铁匠精心打磨的武器,坚硬如铁,冰冷深青。
然而性格却没有多大变化。
它找妈妈一般,叼来一条还扑棱扭动直打挺的大蛇,还没等众人看清楚,就美滋滋得往江尧头上一丢。
后者没留神,摸到一手滑腻柔软的蛇鳞,下一秒正对上呲牙的蛇脸,险些吓得当场躺地上跟蛇一起在地上沽涌 。
小鸡还犹如大孝子一般,在他头顶不断盘旋叽叽乱叫,等着享受排山倒海的夸奖。
“快把这玩意弄走!”
江尧回击了一招家长的扫兴,一蹦老远。
他最害怕蛇、青蛙这些看上去带着难以明说的湿腻感的动物。
鸡仔——如今应该说是鹰仔,已经无师自通了察言观色这一技能,见江尧这种反应,顿时毛都耷拉了,有气无力地拖着蛇往上飞,准备躲到一个角落偷偷吞掉。
就在这时,江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一把拉住大蛇拖在地上的尾巴,又猛地松手:
“等一下,这是水蛇?”
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还活着的水蛇?
他觉得奇怪,抬头问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