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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点是跳进火炉了被烧死的,起因是小不点觉得他被鬼附身了,害怕的东躲西藏,可他就是鬼,根本躲不掉,于是跳进火炉里,与鬼同归于尽了。
小不点的救治比阿嬷难,他要用黑灰捏出来形体,还要安抚小不点怕鬼的内心。
“你是鬼我们也喜欢。”妈妈一直在小不点耳边哄着。
等将小不点救回来,时间已到傍晚九点多。
盛怀海回到家,各个房间找了一圈,没发现段明华,但他发现了不对,段明华把他的铃铛带走了,她之前都是放在枕头下的。
他意识到了什么,飞快拐女孩的家里,看到了一屋子的死人。
傻子全家,都被杀死了。一刀毙命,快准狠,死亡的痛苦时间很短暂,说说笑笑的表情都还凝在粗糙的脸庞上。
他很轻松就能判定是女孩下的手。
盛怀海重新回到家,翻出一支黄蜡烛,把蜡烛苗用指腹一搓,一缕烟冒出来。
他睁大眼,踩着黑影子,跟随飘荡的烟,前去找段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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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华和女孩分开站在龙船上,熬到了巡街完成,送王船出海时。
一忽儿,她发现一道诡异的烟,黏着她转悠。
她在彩人堆中缓慢地躲避开,那烟又来,她用手一攥,攥得四分五裂。
下一刻,她不敢动了,看到盛怀海登上了船。
段明华摆出纸人僵硬的姿势,屏住呼吸不动。
盛怀海在乱糟糟的彩扎堆中挨个寻找,手中还拿着一根棒子敲敲打打。
猝然,一簇烟火照亮天穹,响起风声,掺杂着铃铛声。
盛怀海猛一转身,弯下腰,与身后的段明华四目而对。
她化着浓妆,白面红唇,媚色惊人,盛怀海看得心热,贴近她,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稍纵即逝。
她没什么热温度,在王船上吹了那么久的冷风,她早被冻透了。
段明华身子僵硬着,眼珠不敢眨动。
盛怀海离她远了三厘米,对着她的双目,幽幽吹了一口气。
呼——她的眼中流出泪来,泪水沾到彩粉,晕开了腻滑斑斓的一道子。
他笑着说:“有水,是泪。”
见她不承认,他又指着她发上别的新娘花,“花,我送你的。”
见她还不承认,他也不逼她了,拦腰扛起她就走,跳下王船,将她放到沙滩中的人堆里。
他挎着大步子,袖管捋到关节处,再夺走一个小伙举着的火把,径直又往王船走。
走到船边,他对着火把一吹,火焰斜蹿了一米多高,燃了王船。
火势大起,眨眼之间,就将王船烧成了火船。游地河变成游天河。
无数人在惊呼,一转头见放火的是盛怀海,惊呼一停下,都转成了庆祝。
段明华趴在地上,看着燃烧的火船发怔,幻梦感更强烈,痴痴地说:“你烧了整个人间……”
盛怀海仍举起火把,往上眺望,不一会,望见了露出头的女孩。
“下来!”他喊。
女孩眨眼笑了下,背对着火焰,望着漆黑的东方,想:‘我的太阳升不起来了。’
女孩开始哀嚎,但在众人的欢呼声与火烟哔哔啵啵的炸响声中,她凄厉痛苦的喊叫声不值一提。
在死亡的那一刻,女孩口中呢喃的,好像是她的名字:又好像是她母亲的名字:崔晓玲。
在之后,段明华知晓了,崔晓玲是女孩的名字,也是女孩母亲的名字。
身为母亲的崔晓铃是一条蛇,她蜕了的皮随风招摇,盖在一只小白兔身上,小白兔由此成了人,变成了女孩,也叫崔晓玲。
盛怀海丢了火把,逆着火光,来到人堆中,双手抱起段明华往家走。
段明华死了般,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
“对不起,我没能好好照顾你,没有关心你,没有了解到你是被花溪伤害了。”在黑暗之中,盛怀海向她道歉。
猝然之间,天地亮了,段明华第一次在藏渊感觉到她的心是如此轻盈。
道歉?盛怀海在对她道歉?
她需要的,可能不是逃出去,而是盛怀海一句打心底的道歉?
或者说是他的共情?
她不知道,但她想知道,所以她需要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