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演奏回到更衣室的谢许还有些恍惚,刚刚鞠躬谢幕时,她似乎看见观众席坐着一个云也,可下午的时候,穆岁始明明说他今天出差去了圣阳。
华临音乐厅的外观设计十分独特,夜晚时分,茶色玻璃墙透出厅内明橙色的灯光,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琥珀,流光溢彩,与周边建筑的灯光交织一起,散发出迷人而神秘的色彩。
在这团光晕的笼罩下,男人孑然的身躯更显寂寥,他双手插兜,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被夜风吹得翻起的衣领遮住了他的下巴,掩去精雕的轮廓,只剩忧郁的双眼吞噬夜色。
在他看见谢许那刻,眼底迅速浮上几分柔和,笑着喊她名字:“阿许。”
“北辰哥?”谢许看着林北辰,一脸讶异,“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就今天。”林北辰笑着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谢许,“看来是华临的水土养人,看着漂亮了不少。”
谢许笑:“确定是漂亮不是沧桑吗?”
“确定。”说着,林北辰从兜里掏出一个长条首饰盒,递给谢许,“要是戴上我亲自为你设计的项链,会更漂亮。”
“你设计的?”谢许惊诧着,接过首饰盒,打开看,里面正躺着一条玉兰项链。
链条是精致的黄金材质,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吊坠主体采用了温润的玉石,呈现出玉兰花花瓣的娇嫩质感,花蕊部分的细节处理十分精巧,用金色勾勒出花蕊的形状,与链条相呼应,整体设计和谐而不失亮点。
“玉石花开,幸福自来。”林北辰温润的眼底深情而柔和,“喜欢吗?”
“太贵重了。”谢许合上首饰盒,还了回去。
“不贵重。”林北辰抬手轻轻推了推首饰盒,态度坚定,“为了庆祝你以一曲《第九交响曲》打响国内的第一枪,专门为你设计的,这是我对你的祝福,必须收下。”
就在谢许犯难之际,横空而出的一只手从她手里抽走了首饰盒。
扭头望去,正是素有玩世不恭之称的云二少本尊。
“什么好东西?”云也懒洋洋的打开首饰盒看了眼,散漫的眼底瞬间染上一层不屑,“项链啊……”他很快将首饰盒合上,朝林北辰方向递了过去,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闲散姿态,“你恐怕白费心思了,我们的公主殿下从来不戴项链。”
林北辰没急着接,反而看了眼谢许,眼神询问。
谢许讪讪一笑,解释了起来:“小时候被平安锁勒过脖子,所以父母一直很忌讳往我脖子上戴东西,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云也举了半天,又听谢许解释半晌,烦上加烦,最后干脆把首饰盒往林北辰手里一塞,手落了下来,攥住谢许的手腕,把人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那个……北辰哥,我先走了……”忙乱中,谢许跟林北辰简单的道了个别。
看着她被云也拉走,林北辰清润的眼底竟不自觉的染上一层沮丧。
总以为她不会回来,总以为自己可以等到她。
可是阿许,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直到将人塞上车,云也这才吊起眉梢揶揄她:“哪门子的哥,连你对项链过敏都不知道?”
谢许懒得跟某人打辩论赛,径直将他推开,故意用力拉上车门,全世界安静了。
隔着车窗,盯着某公主倨傲不下的侧脸,云也气笑了。
半秒后,车窗降了下来,某公主皱着脸问他:“你不是去圣阳出差了吗?”
男人眉梢轻扬,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模样反问她:“背后查我岗?”
“自恋。”谢许白了他一眼。
男人弯腰下来,漆沉的双眼瞅着她,暧昧不明:“那你怎么知道我去圣阳出差了?”
谢许脸一烫,目光一闪,唇一抿,不过脑子的甩了句话出来:“听你们公司的人说的。”
“我公司的人?”男人嗤笑一声,流转在眼底的那抹摄人心魄愈发欲说还休起来,“那我倒要听听是谁出卖了老板的行程,下周开会的时候正好整顿一下风纪。”
他靠的这样近,说话时候吐纳出来的气息伴着夜风,似有若无的拂面而来,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冷杉清香。
谢许脑子一浑,就在理智快要被湮灭之前问他:“所以刚刚你也在现场?”
男人眼睛一眯:“我说公主殿下,你转移话题的技术是不是有些拙劣?”
“问你是不是在现场?”谢许有些不耐的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因为不耐烦,所以皱起有些愠怒的眉头。
男人抬手,拇指轻轻在她蹙起的眉头上轻抚而过,散漫的声线染了几分无奈:“在又怎样?”
谢许拨开他的手,语气轻了下来:“没怎样。”
她就是想知道,究竟是她眼花还是云也真的就在现场。
被她拨开的手落了下来,握住她半张脸。
他的指尖有些凉意,缓缓插进她的发缝,五指一拢,掌心给点力,就将她整张脸拖到眼前。
云也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脸压过来,就那样瞅着她,一瞬不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