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松田阵平缓缓看向月见里。
“……迪戈先生……怎么跟你说的?呃,我是说,他怎么介绍自己的?”
月见里可没错过一开始迪戈那一副想把松田阵平拖出去打一顿的表情。
“没怎么介绍——”
松田阵平话说了一半,一拍大腿意识到不对——迪戈好像从一开始就无比自然的融入了工作,除了一个长到根本一次记不住的全名之外,别的什么都没说!
“那你呢哥?”
月见里看上去还是有一点恍惚,看上去受到的刺激不小。
“还记得我说我大学毕业之后出国实习了一年吗?我……我其实是去做训练了,他是我的教官。”
话音未落,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俩居然没有一个人弄得清楚迪戈的真实身份。
“不过……”
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看向月见里,“哥,我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
“……我自己也能看出来,阵平。”
月见里讷讷道,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椎川和光露出刚才那样欲拒还羞的表情。
不得不说,非常具有冲击力——甚至他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半个能形容一下自己心情的词都想不出来。
“那……”
松田阵平低头看着月见里一副灵魂出窍的表情,心中却另有想法。
既然迪戈先生和椎川先生……
他觉得自己虽然不一定能躲过一顿打,但至少直接被扔出去的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
“怎么了,阵平?”
“没事,没事哥。”
松田阵平险些没来得及压下嘴角被月见里抓个正着。
“我的意思是,也挺好,多个人关心哥,我挺高兴……”
月见里抬眼看着松田阵平的眼睛,目光里带了几分探究,“我总觉得你在想别的,你……”
“怎么会呢哥,我从来不骗你啊。”松田阵平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被月见里用这种眼神一看自己还是会后背一凉,连忙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月见里浅浅一笑,“逗你一下,至于吗?还是说……真的在想其他的事情?”
“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月见里顺势举手作投降状,任由松田阵平再一次把自己抱住,正好让他错过自己眼中险些要遮掩不住的疲惫。
几分钟后,迪戈和脸色还微微有一点不自然的椎川和光去而复返。
“……”
月见里的眼神明明没有什么其他的特殊含义,奈何椎川和光自己心虚,两人视线相交后又是老脸一红,连忙挽回形象。
“小里,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月见里重新挂起得体的笑容,“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椎川和光摇摇头,“这是我们的责任,别放在心上……你父母的事情,我们也已经发出正式声明。”
月见里闻言先是低下头,眼中闪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复杂光芒,握了握拳,“老师,谢谢您。”
椎川和光仔细观察着月见里的每一个动作和细微的表情变化:
卸下重担的叹气、适时地哽咽,还有喜极而泣的表情……
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出于直觉和过往经历,他知道月见里现在的真实心情一定和他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可他并不能直接戳破月见里此刻的强颜欢笑。
“不用和我们说谢谢,”他上前摸摸月见里的发顶,“你好好休息,我们……”
“老师,”月见里忽然打断他,“我爸妈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应该要重新准备葬礼……迁进警察公墓?”
椎川和光嘴角的笑容一僵,但是面对月见里,他做不到欺骗。
“是,具体的环节我们已经在……已经在策划了,你、你不用担心。”
“辛苦您……”月见里说了几个字,沉默了几秒后缓缓闭上眼睛,咬着牙继续道,“辛苦您找一下我爸妈的遗物吧,他们的骨灰已经没了。”
他还以为椎川和光可能不太清楚月见夫妇骨灰被朗姆派人拿走的事情,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憋着一口气把剩下的话一次性说完了。
“他们的骨灰没了,一部分被朗姆和琴酒扔了……还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我喝了。”
对此尚不知情的松田阵平一瞬间完全僵硬了,视线在两人之间不断移动着,表情完全空白了。
有那么两秒钟,他都以为自己听不懂话了。
“我……”月见里发觉自己始终没办法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清楚,只好反复强调需要劳请椎川和光做做安排。
“……我知道,不说了,好孩子,不说了。”
椎川和光搂着月见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说了,我们没事的,都没事的……”
他感觉到月见里在自己的怀里点了点头。
“好孩子,别想着这些了——你爸爸妈妈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