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能再喝了,”杰森把她的酒杯拿走,自己把剩下的酒一口闷掉,“你上次喝多了非要打电话和布鲁斯道歉、和迪克道歉、和提姆道歉、和你通讯列表里的每一个人道歉,还边说边哭,我劝都劝不住。”
“那好吧,”韦恩家的小公主撇了撇嘴,扶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男友伸出自己尊贵的手,一双蓝眼睛在火光映照下更显纯净,“来吧,杰森,我们也去跳舞。”
她今天穿了一身鲜亮明丽到扎眼的绿色长裙,衬得皮肤莹白透亮如新雪,周遭的环境越是暗,就越是衬得她整个人亮得荒唐。杰森看着她的时候总会想到小时候听过的白雪公主的童话,故事里那个刚出生的小公主应该就是这样——乌木般的头发,雪一样的皮肤,和红色的、刚饮过血似的唇。
杰森能说什么呢,他当然只能握住那只伸向他的手,“好的公主殿下,”他微笑起来,“恭敬不如从命。”
……
就像之前说的,他们俩会去偷戒指完全是一时脑热,酒精只会越发酵越让人头脑发昏,爱情也不会为人增添多少理智,第三次被西尔维娅踩到脚之后,杰森终于忍不住把这个乐感奇差的捣乱鬼掐着腰从乐池抱了出来,“你应该知道你今天穿的是几厘米的高跟鞋吧,公主。”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西尔维娅咯咯的笑个不停,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甜美得像个货真价实的迪士尼公主,“原谅我吧,骑士先生。”
“你真是该死的会操纵人,公主。”杰森能怎么办呢,他当然是选择原谅这个可恶的小混球,“你还要继续跳舞吗?”
“不了。”西尔维娅摇头,杰森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微笑起来,“我有个想法。”
“什……”
剩下的声音被她自己吞了回去。
那是一个太热烈的吻,从简单的四唇相接到深吻只需要一个眼神,西尔维娅甚至都来不及闭上眼睛。
人群因为他突然的动作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与尖叫,口哨声、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个吻中倾倒过来,所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爱与欲望都簌簌落下来,铺天盖地,像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雨。
西尔维娅很快回过神来,抬手搂住他的脖颈,手指插进他的发中用力向下压,把他吻得更深,杰森的手臂死死箍着她的腰,几乎把她摁死在自己的怀里,他的一只手插在她的长发之间,拉扯出微微的疼痛感,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窝,把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
呼吸在纠缠中变得急促紊乱,滚烫的气息相互缠绕,在彼此间弥漫。她恍然感觉似乎两人一起掉进哥谭湾,海浪拍打着,一潮平一潮起,浪花撞在礁石上,撞得整个脑子嗡嗡作响,撞得雷霆万钧。
她向来知道爱人有一对太美丽的蓝眼睛,现在那双蓝眼睛凑在她的面前,凑得那么近,望一眼都好像要跌进去。掌心底下是成年男子丰厚的肌肉,指尖稍微用力,掌心下的皮肤就跟着陷下去,好像摆在宴会厅角落里的一碟海绵蛋糕,被叉子压出浅浅的印痕。
心跳如鼓。
“我们现在就去回去拿戒指,”西尔维娅猛地停下来,她把杰森推开,大口大口的喘气,在月色之下,她的蓝眼睛纯净得近乎沸腾,凌乱的黑色长发打着羊羔似的小卷,框住一张苍白纤弱的脸后顺着单薄的肩背倾斜而下,像奔腾着的、黑色的瀑布,“现在、立刻、马上,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杰森。”
“我们已经浪费太长时间了,”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口红晕成一片,嘴角还带着新鲜的血痕,神态有种醉酒后特有的病态兴奋感,“人生苦短,我们现在就应该去爱。”
杰森猛地回神,直愣愣地望着她,西尔维娅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灌进他喉咙里的一杯烈酒,而他除了咽下去从来没有第二个选择,“好。”
他感觉像是刚刚喝了满满一瓶威士忌,酩酊大醉到天地都颠倒,灵魂之中交响乐大作,嘴角控制不住的越扯越高,又一次重重点头应道,“好。”
一直到冲进蝙蝠洞,当着布鲁斯的面戴上戒指时他都还沉浸在那样激烈的爱恋之中,戒指推到无名指根的时候,他抬头看着她,两双蓝眼睛彼此对望,耳畔恍然有教堂钟声悠扬地响——
如死如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