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枝扶说自己的糖葫芦不好吃,那摊主直接炸了:“小姑娘,不要乱讲话好伐,怎么不好吃,吃过我家的都说好吃,这糖葫芦哪里不对你胃口你说出来!”
林枝扶被吼得吓了一激灵,江折月即刻将手里一口没吃的糖葫芦丢地上,大声说:“老板你那么大声干嘛啊?不好吃就不好吃,你吼什么,我们花钱买了说两句也不行?”
“你来砸招牌的吧?哪个同行雇来的?”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四周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林枝扶一急,被一颗籽卡在喉管处,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折月顾不上那老板,转头去帮林枝扶拍背,林枝扶涨红了脸,断断续续道:“咳咳……好……咳,好吃,老板……好吃……”
那老板意识到是自己听错了,赶忙道歉,又送了一串糖葫芦给她们。
林枝扶穿梭在人群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会那么不对劲。
她不是个爱无理取闹的人,甚至还挺善解人意的,可看着江折月,就想给她添堵。她说什么自己都要反着来。还有,为什么她刚刚会下意识说那串那么好吃的糖葫芦不好吃啊?
她不仅想给江折月添堵,还想给那吸引了江折月的老板添堵。
她想着就看向江折月,接着下了结论,这个人就是在勾引她。
最终两串糖葫芦都进了林枝扶的肚子里。因为江折月说她不吃。
“姐姐,我们去哪儿?”
林枝扶把最后一口山楂咽下去,硬邦邦地道:“那什么,你,你借我点钱。”
“好说,姐姐要多少?”
林枝扶伸出两根指头:“两锭银子。”
“好。”
江折月开始掏袖子,递了两锭银子过来,问:“姐姐要这银子想干什么?”
林枝扶喜滋滋接了,翻脸不认人,“你管我呢。”
江折月没再追问,反正自己最后都会知道。
可她没想到,林枝扶要这银子,是想去青楼找娼妓。
没错,找娼妓!
当林枝扶目的明确地站在一家名为醉梦乡的青楼门前时,江折月的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她还让自己换个装扮,变成个男子,不然就不许自己跟着进去。
林枝扶盯着那巨大华丽的牌匾瞧,大为震撼:“哇!真漂亮!”
江折月的语气冷下来,不似平时那样满含笑意:“姐姐,你来这地方做什么?”
林枝扶:“抓鬼。”
她说完就进去了,林枝扶原本就是雌雄莫辨的模样,只是看着瘦小些、清秀些。一进去,便有个身材丰满、烈焰红唇的女人拿着一张香气扑鼻的手绢迎了上来,看模样应当是这里的鸨妈。
“哎呦小公子!你好久没来了啊!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你俊俏了好多,可把我们这儿的姑娘想死啦!”
那软乎乎的胸脯直往林枝扶手臂上蹭,她头皮发麻,到底没躲开。谁知那鸨妈很快变了脸色,像是看到什么很晦气的东西似的大喊:“哎呀!怎么姑娘家的也来了,莫不是走错了!”
林枝扶回头一看,江折月一副娇俏的女儿模样便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姑娘,你走错啦!”
江折月走到林枝扶身边,面无表情地将林枝扶拉着她后退了一步:“我跟她是一道的。”
鸨妈面露疑惑,求证似的看向林枝扶。
林枝扶以拳抵唇咳嗽一声,接着悄声对鸨妈说:“她,她是那个……”
鸨妈没懂,眨巴眨巴眼睛,问:“哪个?”
“就是那个呀!”
那鸨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林枝扶怀疑她也还是没懂,毕竟自己这话也是模棱两可的。
“哦!那个呀!”
鸨妈一面说,一面又凑了上来,林枝扶立即拿出一锭银子塞给她,道:“给我找两个你们这最漂亮的。”
鸨妈收了钱,喜笑颜开,连声应好,招着手绢喊了两嗓子:“芳芳,倩倩!”
屏风后款款走出两个水芙蓉似的女子,施施然向林枝扶行礼:“公子。”
那嗓子,林枝扶觉得比糖葫芦还要甜腻,果真是千娇百媚。
林枝扶看了一眼,又对那鸨妈说:“有没有那种……”
“哪种?”
林枝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就是那种,嗯……”
“公子您尽管说,莫是整个东市,我们这儿可是整个安阳城名望最大的,改朝换代多少年了,最漂亮的花魁哪一次不是我们这块地儿出的?”
林枝扶支支吾吾:“就是,男色……”
“哦!小倌呐!”鸨妈恍然大悟,“自然是有的!那……”她说着凑近林枝扶,眨了眨眼睛,又搓了搓手指。
林枝扶也懂了,咬了咬牙,有些肉痛地将另一锭银子也给出去。
那鸨妈乐得呀,见牙不见眼;“你且跟着两个姑娘上了雅间,一会儿便有俊俏清丽的小倌入门!”
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挽着林枝扶的手臂想要带她上楼,她听见身侧的人哼了一声,“左拥右抱啊。”
她即刻对着那不知叫芳芳还是叫倩倩的姑娘说:“你去她那边。”
一个姑娘便过去,江折月背着手瞧她,那眼神像是要射出刀子来,看得人发怂,不敢去挽她手臂,一句话也没说,怯生生地跟在江折月身边后一点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