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学看到班里的刺头被顾琛叫出去了，顿时议论纷纷，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哪有老师能忍受学生一直吊儿郎当还要在老师面前晃悠的？

门外顾琛带着学生走得离教室远了些，他想要一个能安全和学生一对一对话而不会被其他人听到的环境。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小刚”，顾小刚若无其事，许是这样的谈话曾经过发生过太多次，所以已经对此没有任何感觉了。

“真巧，你也姓顾啊，那我俩是同姓本家。”

【顾小刚心声：这**老师出来跟我攀亲戚来了？浪费时间。】

顾琛知道自己这么做肯定会招顾小刚反感，听到顾小刚的心声是骂他，他也不恼，反倒拿出了更多的耐心。

“我叫你出来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爱学习？”

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但顾琛还是能看到眼前的人小小地翻了他一个白眼，顾琛内心也在自嘲，面试这么久以来都是他在翻别人白眼，没想到今天也是遭到报应了。

【顾小刚心声：**老师问些**问题，还我为什么不爱学习，怎么不问问我宇宙起源】

顾小刚嘴上对顾琛的话一句都没有回应，但心里已经把顾琛问候了一万七千八百八十八遍了。

“没事的小刚同学，就算你要骂我也可以开口骂出来，不用把情绪都憋在心里。”

闻言，顾小刚的神色立刻就从漫不经心变成吃了一惊。

【顾小刚心声：**，他怎么会知道我在想什么？难不成这老师还会读心术？】

“小刚同学，在我面前可以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叫你出来也不是要批评你，就是单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爱学习而已，没有套路”，顾琛语气非常真诚。

【顾小刚心声：他，应该不是骗人吧。下午我噼里啪啦地拿着篮球出去玩没被抓，老师似乎也没生气，应当不至于现在要来诓人】

“我就是觉得每天坐在课上听不懂老师在讲什么，很无聊，所以不如干脆不听了。”

“是老师讲的东西对你来说太难了吗？”

顾小刚缓缓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其实挺喜欢上语数英的，只是以前有的时候会跟不上老师的节奏，想提问却总被老师自动忽略，可能觉得我是坏学生吧，也不会提什么正经问题，所以久而久之我也就不爱听课了。”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平时老师给你的鼓励不够多，导致你越来越讨厌上课，最后慢慢这些负面情绪变成了你在心底里对上课的抵触。”

在顾琛和顾小强谈话的同时，副本外的三位导师的对话也正在进行，他们又开始议论起了副本内的情况。

“小顾上道啊，这么快就找到一个职校班级学生不爱学习的关键点了。”

“这一点应该很多人都能想到吧，毕竟大家都是同个教育体系里出来的，虽然这些来参加我们面试的人从小大概也都很优秀，只是在这样优胜劣汰的环境里待过这么久，或多或少都知道‘打压式教育’的问题所在的。”

季鑫的关注点却不在顾琛的副本进度上：“这个副本设计的是不是对选择去育才职业技术学院的人不太公平啊”

“不是的，季老师，你来的比我晚一年，这个副本当年刚开始用的时候的确我们也有质疑过，是不是对自己选择或者被系统强制去职校当老师的人不太公平，但其实不然，你就且往下看吧，我们肯定不会故意为难某几个同学的”，谢安知故意给季鑫卖了个关子，没有接着说下去。

另一边，顾琛和顾小强的对话还在进行中，顾小强的心房正被顾琛一点一点地撬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自己的老师吐露任何心事。

“老师，好像就是你说的这样，等我发现自己不爱学习的时候，我已经不爱学习了，我也没有去想过为什么。”

“除了老师之外，你还觉得有什么事会让你厌恶学习吗？”

……

和顾小刚聊得越深入，顾琛越觉得班里这样的同学还有很多，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求知欲在刚萌芽的时候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渐渐“不爱学习”就成了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学生接受过太多次的负面反馈最终对“学习”二字抱上了无所谓甚至憎恨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