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柒到达星梦岛入口,与刚刚赶到此处的附近警力碰头。
为了行动便捷,她取出裤兜里的手机交由警方保管。
戴上警用通讯器,信号接通后,林晓柒扫一眼正在布置封锁线的几道身影,想了想,对站在面前的人说:“你们不要进去。”
很危险。
这位被临时抽调过来的年轻警员闻听此言,颔首道:“是的,我们收到指示,只负责警戒周边,不会擅自行动。”
林晓柒点点头,转身即走,却又听那人叫住她,沉声开口:“这位异情局战友,祝你平安凯旋。”
林晓柒知他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却无意戳破,回头向他一笑,答道:“嗯,借你吉言!”
入得园区,于夜色中疾奔,少女脸上还带着微笑,焦灼的心情也略有平复。
通讯器内响起一道男声:“进了园区随时会有危险,打起精神,战友。”
话语前面一派郑重,最后俩字却有一种憋着笑的假严肃。
林晓柒轻轻冷哼一声,没说话。
另一道女声开口:“别理他,年纪大了不懂小年轻的热血。”
略顿,她接着说了句:“等这个案子完结,我给你申请名额,让你当我们名副其实的战友。”
听到这话,少女翘了翘嘴角又很快压下,用毫不在意的语气回道:“嗯,也好。”
语毕暂时切断通讯,加速往前跃去,唇边笑容不自觉再现,眼眸亦悄悄弯起。
但当她依照指示来到蹦极塔附近,抬头望见高处的景象后,面上神情瞬间冷滞。
双手紧握成拳,她咬牙盯住那道被悬缚于半空的身影,眼中担忧一瞬化作怒火,愈燃愈烈。
蹦极塔顶,悬空跳台末端有人侧身而坐——
右边半臂之外便是数米高空,但他背靠栏杆闭目小憩,一派悠然。
忽地,跳台下方传来轻微抖动,是他放的“饵”挣跳了两下。
他一掌拍在身侧,不耐道:“安分点,要不然我现在就把绳子割断。”
“饵”被封住了嘴,说不了话,只能从鼻腔里哼出两声。
他却像听出对方的意思,冷笑着说:“少用那套一换一来恶心我。放心,等那小丫头进了我肚子,我会把你也送进去,让你俩好好做一对鬼鸳鸯。”
话说到这份上,“饵”反而垂头不动了。不知是力气耗尽,还是被绝境绞灭了求生意志。
他便也不再说话,抬手捶打两下疼痛的脑袋,正欲靠着栏杆再稍作休息,却蓦地绷直背脊,将视线射向该层楼梯处。
黑暗无声。
但不过片刻,便见一抹身影自楼梯处蹿跳而出,如幽魂般悄声而立。
“来得不算晚。”他冷然轻嗤,心中却是一惊。
他知道自己能量缺失,情况糟糕,因此五感迟钝是在意料之中。
可是他对危险的本能感知不可能也迟钝到了这个地步。
除非,那个女孩隐藏了杀气。
可是,他清晰记得,上一次被他挟“饵”威胁时,她身上迸发的杀意何其锐利。
不过几日不见,她竟沉着如斯?
抑或……少年人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已对这颗“饵”没了兴趣?
一息之间,许多想法涌入他脑海,又退去。
他抹了抹额上冷汗,抬眸看向渐渐走近的纤细身影,开口让她止步。
右手费力地生出一只爪刃,搭在身旁那唯一绳索上,他道:“再往前走一步,你会亲眼看见他摔成肉酱。”
少女闻言,果然站定。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仍旧紧紧盯着她。
空气安静几秒。
幽幽女音划破沉默:“你要什么?”
若是熟悉的人,定能听出她的嗓音比平时沉了几分,也冷了几分,像是刻意压抑着什么。
“闭嘴。”他抬起左手想摁住痛跳的额头,转个弯又放下手,竭力稳住声线开口道,“我说,你做;我不问,你就当个哑巴。”
对面不再说话,也未动弹。
他满意地舒口气,又深深吸一口气,忽而扬声喊道:“出来吧,肖露。”
在他印象中,人类一直是“脆弱”的代名词,随便在他们身上一划一戳,非死即残。
而女人,又是人类之中更为脆弱的一种,所以如若需要对她们下手,他总是不自觉将动作放轻。
然而女人的忍功却很强。
在他尚未忘记的好几段回忆中,当他占领男人的躯壳不久后,时常会被与之相关的女人——或母亲或妻子——发现不妥。
但她们总会忍耐又期盼地看着他。
为了让他交还男人的身体,她们有人跪地哭求,有人自愿奉上身躯,还有人为他引来“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