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七王妃的姓氏,连孔孟舟都知道。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相比起方才开玩笑时的大胆,卓逸君此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大人前两日是不是拿了他?因为小民?”
陆栩瞥了一眼卓逸君:“你当真以为只凭一件衣服和几筐子不值钱的补品,就能让七皇子妃亲自上门给你赔罪?”
这答案便是应下了。
卓逸君忽然站起身,冲着陆栩行大礼:“小民谢大人疼惜。”
“起来。”
卓逸君听出陆栩语气中的无奈,小声嘀咕:“大人怎么不信小民的真心实意呢?”
陆栩面上的无奈更甚。
“大人,不然我们合作吧?”卓逸君重新做好,目光灼灼的瞧向陆栩。
陆栩对上那目光,心猛的少跳了一拍。
“什么合作?”
“您不好奇么?七王府拿小民是为了试探您,若是他当真问心无愧,何必如此呢?”
“七王妃亲自登门,想必不止因为您拿了她家里人入狱,更想表明对小民的亲近。她已然表明了对小民一见如故,想来后面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唯有七王妃与小民交好,才能在七王府想要拿住您七寸威胁您的时候,顺利诱小民入局。
“大人,这么说来,小民也不算全无用处。”
卓逸君说的激动,不知不觉将两只手都搭在陆栩的胳膊上。
只是说者神采飞扬,听者却异常冷静。
陆栩将自己的胳膊一抽:“本官不需要。”
卓逸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不知所措,更因为陆栩的突然抽身歪倒在一旁。
她竟大意了,未想过陆栩会拒绝,也未想过陆栩拒绝了要怎么收场。
明明这是互利互惠的交易。
卓逸君想不通,陆栩却捏着她的肩膀,提她到自己面前,不得不注视着自己。
“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七王妃、七王府是为了什么?别说就是为了报那十杖之仇!”
卓逸君的肩膀被捏的生疼,眼中原本的志得意满慢慢被恐惧所以替代。
但渐渐,那恐惧也消失不见,她从脖颈上扯下来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的石头坠子,举在陆栩面前:“大人不是从开始都好奇这玉坠的来历么?今日小民就如实都到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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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孔孟舟将小玉竹哄睡着,在济安楼门口等着卓逸君回来。
终于那巷子深处出现一道身影,孔孟舟迎上去,却见卓逸君面色并不好。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孔孟舟接过卓逸君手上的食盒。
“斗智斗勇。”卓逸君轻轻哼出一声,示意孔孟舟回到济安楼里再说。
济安楼里卓逸君瞧着小玉竹的确是睡的安稳,才回到院中石桌旁坐下。
孔孟舟端来早就在井中冰过的白水递给卓逸君:“你慢些喝,小心喝急了闹肚子。”
“不会。”卓逸君摇摇头:“咱们身子贱命硬,那就因为这几口水就闹肚子。”
孔孟舟偏头瞧见卓逸君颈间的绳子没了踪影,问:“你坠子呢?拿下来了。”
卓逸君从袖袋中拿出坠子:“都说了。”
“都说了?”
“嗯。”卓逸君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说不成,他警惕的很,但凡隐瞒了一点被他瞧出来,这整个故事都没有了。”
孔孟舟将那坠子接过来:“说了也好,他对你的疑心能少一点,对你来说这是好事。你这坠子……”
卓逸君凑过去瞧了瞧,绳子的接口处被她硬生生扯断了。
“我明日拿回去给你修修。”
孔孟舟起身走回小屋内,拿了金疮药出来。
卓逸君就坐在远处,任由他将自己后衣领拉下来一点,用指肚点着金疮药轻轻揉搓。
夜里实在是静,连蝉鸣都没有。
卓逸君有些不自然,这天实在是太热了些。
“这样就擦破皮了?真是娇气。”这气氛实在安静的让人不自在,卓逸君开口自嘲。
“没有,倒是有些红。”孔孟舟答。
“没有破皮涂金疮药,岂不是浪费。”
“不算浪费。”
“小舟……小舟你策论学的怎么样了?”
“有这功夫担心我的策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面对接下来的风口浪尖吧。”
孔孟舟将金疮药放在卓逸君面前,转身就进了大堂。
那里有他已经打好的地铺,卓逸君进来时瞧见了。
月朗星稀,明日定又是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