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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起的身形几乎完全拢住了应烛予。他的指腹缓缓摩挲过对方的脖颈,又游移到前面凸起的喉结上。
对方的反应很敏感,在他触碰的一刻,喉结轻颤着滚动了一下。
其实收回这栋房子后,靳起在这里小住了一段时间,也都是从正门回来。
可今晚在外面看到郑琛的车之后,他就猜到是应烛予来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逮住这位私闯民宅的不速之客,靳起这次是特意从那条“秘密通道”进来的。
果不其然,应烛予在他的书房里,正对着他少年时的建筑模型看得出神,发现他的动静后,对方甚至显露出一丝惊慌的失态。
“应小少爷真是不小心,又被我抓住了。”
靳起丝毫没有松手的打算,目光落在面前的玻璃橱柜里。
他夜视能力绝佳,借着银白的月光将应烛予微红的耳廓与柜架上的建筑模型看得一清二楚。
“你对它很感兴趣吗?”
靳起说的是那只鹤立鸡群的塔楼模型,“从十六岁起,我就想设计一个这样的塔楼,就像恶龙囚禁公主的那座高塔,把你关在里面,只有我能进得去。”
应烛予没想接他的疯话,只是冷声道:“靳起,你要是想叙旧,也不必跟我保持着这种姿势。”
蓦地,耳廓被男人湿热的犬齿骤然咬住。应烛予吃痛地低呼了一声,语气更冷地骂道:“……随时随地发/情的狗崽子。”
“狗发泄不满的方式当然是咬人。”
靳起对他的辱骂不以为然,又动作更为恶劣地舔吻着他发烫的耳垂,字句含糊却如恳求一般。
“应烛予,我只是想在你这里事事有回应。”
事事有回应……哪有这么容易。
其实这个塔楼模型,早在他们十六岁的时候,应烛予就在靳起还未系好蝴蝶结的礼物盒里见过。
当时是靳起加入建筑模型社团后,参加的第一次需独立动手完成的建模设计比赛。应烛予知道对方斩获第一名的消息,也清楚这件战利品会成为送他的一份特殊礼物。
可是十六岁的应烛予坐在金融课业前,第一次陷入了类似脑袋发懵的恐慌。
尽管他之前根本没有想过,靳起作为从小培养在他身边的家仆,放弃个人的兴趣爱好而完全附庸于他,有什么问题。
然而那一刻,应烛予却仿佛被洪水般的罪恶感攫住了咽喉。这个模型像是承载了一个少年的建筑梦的重量,他负担不起。
所以在靳起将这个获奖模型送出之前,应烛予就态度冷淡地警告他,不要再三心二意玩些没用也没意义的东西。
当然也如他所料,被包装好的模型没有如期送到他面前,最后被搁置到哪里,应烛予也概不关心。他甚至有些庆幸,对方似乎也因此对建筑设计失去了兴趣。
只是此刻,应烛予没想过塔楼模型是因这种出格的想法而诞生的。
他也没想过,靳起会不死心地对他提出这种没可能的要求。
应烛予动了动僵硬的肩背,平静道:“你希望我回应什么?回应完了烦请松开我。”
闻言,靳起没所谓地低笑了一声,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应烛予答:“来调查事情的。”
靳起追问:“什么事情需要你大晚上跑来一趟?”
应烛予蹙了下眉,没有隐瞒,“我以为这里查封后再没人动过,还是原状,想来看看八年前的事背后,究竟是不是另有隐情。”
说完,反剪住他手腕的力道松缓了些。靳起似乎是一愣,低沉的声音里勾着很淡的嗤笑,“什么时候应烛予也这么慈悲心肠了,竟然会突然关心起早就判决的案子,还会在乎隐情这种东西。”
便是趁着对方松懈的片刻,应烛予迅速挣开了束缚,闪身用力推开靳起,冷着脸道:“你想要得到回应的事,多得我没耐心了。”
“好,最后一个问题。”
靳起没拦他的挣脱动作,反倒是退后一步半倚在书桌边,又问:“郑琛上次明明犯错了,凭什么今晚还能留在你身边开车。”
听到这句跟争风吃醋似的质问,应烛予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你要是还想替他的位置,现在出去把他打晕了,像上次拍卖会那样就行。”
靳起“啧”了一声,“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也并不关心你想听什么。”
应烛予敷衍他一句,兀自环顾着昏暗的书房。房间里搭了张简陋的折叠床,书桌也有用过的痕迹,他看向靳起,“你最近住这里?”
虽然他实在难以想象,对方接近一米九的身形是如何蜷着长腿、缩着肩膀,在这张窄小的折叠床上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