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抽开手。
“没事吧?”
“你脑袋挺硬。”他忽然弯了眼梢。
“……”林晴羽把抽屉合上,“你好端端的站人屁股后面干嘛。”
“不然我站哪儿?”
林晴羽往后看了看,这是个墙边柜,在房间角落,也的确没其他地方可站。
无话可说之下选择不接话,看了他一眼,“头低下来。”
看付思齐低了脖子,把耳温枪放上去,这比水银温度计测得快,一看,三十八度。
“你发烧了都不知道?”她用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
“哦。”付思齐看了一眼显示屏,摸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的确有些热,他今天一会儿咳一声,就是没想过自己是感冒了。
多大人了。
林晴羽略过他,又回房间给他拿自己准备的感冒药。
折回来看见他就在门口站着,完全不见从前病里的那种赖皮劲,林晴羽不知为何,心空空的。
她吐了口气,走近放他手上,“一次一粒,一天两次。”
正要走,却看见付思齐低头在看药盒说明。
心想:看吧看吧,我还能害你?
走向餐桌时又回过头瞧见在后面站得笔直跟着她的人,心里暗笑了一声。
生病也能生出姿态来,真厉害。
“还有交代?”付思齐检查了日期,抬头瞥见她不明不白的眼神。
“没事,你煮点粥吧,这菜你吃不了,我帮你解决了。”
还没等付思齐接话,林晴羽已经坐回原位大快朵颐,纯当他透明人。
“……”
他也拉开椅子坐回去,昂着下巴看她夹那小排,有些无语凝噎,“那我还得谢谢你。”
“倒是不用,举手之劳。”她假笑了笑。
“你真不客气。”付思齐低语了一声。
“什么?”
“没事,你吃。”他把菜全推她面前。
林晴羽没再管他,但等她吃饱了,却发现付思齐还坐在那里。
投去一个疑惑眼神。
付思齐也递回一个疑惑眼神。
“你还不去煮粥?”
他不会是想让她帮忙煮吧?
应该不至于。
“哦,你是要跟我谈事吧?”她擦了擦嘴,又擦擦面前桌子,双手覆在大腿上,端端正正坐着等他讲话。
付思齐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又回想自己刚刚在厨房忙碌的那一通,顿时有些无话可说。
“算了,今天累了,下次再聊。”他用腿挪退椅子,起身回了卧室。
那个抽屉被关上之后自动弹出了一个小缝隙,光从缝隙里溜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礼物盒。
有三年了,他想了想,走出去,扔她怀里,“不要了,送你。”
林晴羽很茫然。
可付思齐头也不回地拐回了他卧室,门轻碰了下,连带着那条底下的影子也合上了。
他进了门才有些萎靡,他这是生什么气呢?幼稚。
而外面的林晴羽已经拆开了那个有些泛了黄的礼物包装。
里面原来包着一张专辑,上有签名,还有一张付思齐和歌手的合照。
什么意思?
让她欣赏一下美貌?
左看右看,没得出结论,这个歌手她也不大感冒。
干脆起身过去敲了敲门,“这什么?”
“垃圾。”
“……”
有病。
林晴羽随手一扔,不再管它,径直进厨房收拾残局。
几个碗洗起来并不费事,可她有轻微强迫症,把厨房收拾了个干净才算了。
心满意足出来时外头天已然全黑透了,无星之夜,一切看着寥寥。
他什么都没吃。
有些不放心,就鬼使神差地踱步到了他门外。
“睡了吗?”
没人应。
转头看去,药盒还在桌面上完好无损地放着。
想了想,叹了口气。
又进了厨房。
……
付思齐直到十一点才醒,咳嗽导致他胸腔略微喘不上气。
想出门喝口水,低头发现门口的笔记本,首页上潦草写了几个字——粥在锅里,醒了记得喝。
他下意识看向另一间卧室,门正紧紧闭着,不知道睡了没有。
轻叩了叩。
里面传出一声:“干嘛?”
“你给我煮了粥?”
林晴羽正看电影,觉得这话问得好笑,按下暂停键,“要不然是鬼煮的?”
付思齐笑了下,把笔记本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走向厨房,看见红色的数字还在一秒一秒翻动,锅盖之下,还是泛着浓郁热气的白粥,里面放了青菜和火腿丁。
他盛出一碗,咽下第一口。
“……”
走去扣门。
“林晴羽,你往咸粥里放糖??”
林晴羽看电影的进程又一次被打断,“谁说的?我傻吗?当然是盐啊。”
“你自己来喝。”
故意找茬呢,林晴羽掀开毯子出房门。
“怎么可能是糖,你味觉失灵吧。”
她直接用他碗里的勺子舀了一口,忽然面色剧变。
火腿丁的咸味混在甜腻的白粥里,让她恶心得想吐。
“是糖吧?”付思齐避开那些火腿粒,又吃上了一口。
“那你还吃。”林晴羽夺过他的碗,进厨房连锅带碗一股脑倒个干净。
付思齐今日的晚餐就这么进了厨余垃圾桶。
“那我吃什么?”
“我重新给你煮一锅,等着。”
付思齐托着下巴,忽然看见窗外的天原来闪着一颗星,带着金色的尾巴。
那根尾巴点在林晴羽的后脑勺上方,把她的发丝变得很茸,很茸……
想起曾经,每一次他都只能在她身后看见她在阳光下或灯盏下茸茸的发丝,而某一天,她将正脸给了他,问他:“你愿意吗?做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