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道歉,没有撒娇。”
梁世闻冷漠地说:“那我不原谅你。”
“……不要不理我。”
陈凛歪在梁世闻肩膀上,手指着急地扣他掌心:“快点原谅。”
“哪有犯了错还强行逼人就范的?你说对不起我就一定要接受吗?”
“我不知道怎样做你才会不生气。”
“你知道。”
“嗯?”
“亲我一下会比登天难吗?”
陈凛:“嗯哼?”
他只知道两三岁的小孩才需要这种爱抚式安慰,可是梁世闻已经二十三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好像个变态,这么爱亲嘴。”
“不亲就离我远点。”梁世闻把他靠在自己身上的头推歪。
陈凛重新抱回来,不肯撒手。
梁世闻摸着他的头发:“总想方设法图推开我,真不理你了又不高兴,谁有读心术能一直猜透你在想什么?”
“亲亲亲。”
陈凛捧住他脸:“这就亲。”
脸颊,额头,眼睛,耳朵。
陈凛双手支撑在梁世闻身体两侧,停在上方,盯着他的嘴唇看。
线条流畅,不厚不薄,长得恰到好处,是个标准且完美器官。
就是里面的牙齿太可怕了,又尖又利,陈凛只是在想,都感觉被它咬过的脸颊、脖子、锁骨、后颈微微发痛。
陈凛还是俯下身,两人额头相抵,嘴唇轻轻地触碰在一起。
贴了一会儿,陈凛问他:“你还气吗?”
梁世闻原本捏着他的后颈,手转到前面握住纤细脖子:“有时候真想掐死你算了。”
“我能不能自己选一个?”
陈凛说:“被掐死眼睛会凸出来,脸充血肿变成紫色,很难看啊。”
梁世闻:“……”
他挥手将陈凛掀开。
陈凛哎呦一声翻倒,揉揉不小心砸进枕头里的脸,又继续凑上前。
梁世闻翻身背对他:“自己睡,别来抱我。”
“你离得太远了,我睡不着。”
梁世闻挪近,依然背对陈凛。
陈凛戳他的腰,示意位置还是宽阔。
再挪。
陈凛说:“不够。”
“到底睡不睡?”梁世闻沉着声音。
陈凛悻悻放弃骚扰,站起来跨过梁世闻的身体,在他对面躺下,手搭在他肩膀,然后闭眼睛。
今晚陈凛说了很多好话逗梁世闻开心。
但梁世闻不给面子,一下都不笑,被陈凛强行推动嘴角上扬,也只冷漠地别过脸避开。
他已经烦陈凛了。
陈凛识相地滚去床边,从床边掉下去,顺利磕到桌角,额头肿起一个大包。
撞懵了,陈凛背靠墙壁,一条腿打直,一条腿曲起,右手肘撑着膝盖,捂住脑门。
梁世闻八成以为他大半夜又在装忧郁故作高深,听到砰地一声赶紧坐起来准备幸灾乐祸。
可惜猜错了,陈凛是将计就计扮可怜。
梁世闻冷着脸把他抱回床上,拉开柜子找药给他涂。
“痛啊。”
棉签一直暴力攻击伤口,陈凛皱眉:“你轻点。”
“知道痛还故意摔?我看你不止脑袋磕得都是包,手脚也应该挂点彩才长记性。”
陈凛撩起裤管,指着上面的淤青说:“喔,那我本来就有很多啊。”
意味着他就不改。
陈凛转过身撩起衣服。
后背在上个月被拖行过程中遭受重创,皮下毛细血管破裂,由紫红变成青黄,正一点点慢慢消退,像幅晕染开的油画。
陈凛说:“我已经没有那么强的忍耐力了,如果你一直用力的话,我会哭的,轻一点好吗?”
空调温度很低,陈凛觉得很凉,梁世闻扯下他的衣服,没有再说话。
抹好药准备睡觉,梁世闻又像上次在车里那样把他箍得死紧。
仅有一点呼吸空间,陈凛四肢完全无法动弹。
他装模作样挣扎两下,感觉后颈被打湿,怕梁世闻又咬自己,马上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睡觉。
跨越大半个地球,进入联盟上空,准备降落,隔着薄薄的云雾,下方灯火阑珊,星星点点。
晚上八点回到家。
陈凛直奔客厅,往沙发一坐,展开双臂,大马金刀地翘起二郎腿。
早知道不睡了,现在跟打鸡血似的,时差倒不过来,精神得能去跑马拉松。
没过一会儿,管家说外面有人找。
听到名字,陈凛差点把葡萄整颗咽下去:“他叫什么?”
管家重复:“徐应徵。”
管家欲言又止:“那位先生已经在门口等三天了。”
一只游荡的灵魂飘进屋。
除去脸和手跟泡了脱色剂一般苍白,Alpha身上再找不到其他色彩,像片黑压压的浓重乌云。
简书尧给陈凛看过照片,手机里还算有朝气,怎么现实这个鬼样。
徐应徵开口就问他要简书尧。
陈凛当然不会透露。
徐应徵死死盯着他,咬牙道:“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