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琛:“我不懂,很多时候我与母亲的想法才是一致的,单说对江昭隐的态度,我要永绝后患,母亲也要永绝后患,大哥却当断不断,明明我与母亲才是同一类人。”
魏妃瞎说道:“做皇帝不仅要有手段,还要有一颗仁慈之心。”
萧允琛真的笑了:“您害死孙常在并嫁祸给虞嫔的时候仁慈了吗?您为了扶持张家,把缝制了一半的龙袍塞进孟家的时候,仁慈了吗?您在暗中处理了多少朝臣……”
魏妃:“你放肆!”
萧允琛:“母亲这就觉得我放肆了?所以在您眼里,我跟魏家培养的那些杀手和朝堂上的棋子一样,只是用来辅助大哥上位的工具,若听凭您的摆布,便可用,若不听,便随时可以把我踢出局?”
魏妃:“他们可没有绫罗绸缎可穿,没有山珍海味可食!琛儿,母亲不想为难你,可你也要知足。”
萧允琛:……
他暗中抓捕并审讯的那五位官员,也鞠躬尽瘁地为朝廷效力了许多年,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影响的是他萧允琛的名誉。
他把自己放在第二位,一门心思想洗清魏妃的冤屈,他对魏妃、对魏家一片赤诚,没想到他们压根没有考虑过他。
“儿臣明白,儿臣不会让母亲失望的。”萧允琛心下有了计较,不欲继续与魏妃争执,便告辞了。
*
端午节当天,先是一成不变的祈福仪式,下午便是萧承泽提议举办的旱地龙舟赛,萧允琛称病没有参加,萧鹤川才调回京不久,没有时间组队,所以只有七支队伍。
比赛新鲜滑稽,康庆帝难得开怀,先是赏了出主意的七皇子萧承泽,又赏了第一名的萧书君,第二名的萧靖安,和第三名的萧祁晏。
晚上的家宴,除了惦记着魏妃的萧书君,其他人都其乐融融,只是颖妃近来风头正盛,不少亲近魏家的亲王,争先恐后地给她挖坑。
恒王:“颖妃娘娘协理六宫,必有知人善任的本事,不如,请娘娘来说说诸位皇子今日的表现。”
颖妃微笑着,心想,她什么东西啊,当着太后和皇帝的面评价各位皇子?知人?善任?疯了吧!
颖妃恭敬道:“诸位皇子先是绵延了母后的福泽,又有陛下的谆谆教诲,所以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他们本以为颖妃升了贵妃,得了权力,会比以往更加张扬,会飘得没边,没想到她如此知分寸,顾大局,太后和康庆帝都深感欣慰。
璟王:“娘娘如今是贵妃,宫里又添了不少人,可一定要看好自己的东西,别再叫人仿制了去。”
颖妃:“揽月宫里新来的宫女太监,都是内务府金总管亲自用心挑选过的,金总管是太子殿下的母亲魏姐姐的外甥,本宫虽然不疑姐姐,但还是感谢璟王好意提醒。”
璟王:“你!”
康庆帝:“好了,都少说几句,颖贵妃不是有礼物要送给母后么?”
颖妃命人把清洗并修剪好的红珊瑚抬了上来。
红珊瑚具有安神助眠之效,颖妃要将其中一簇献给太后,另一簇送给太子妃,太子妃正在孕中,夜里常常难以安眠。
就算是王公贵族,也很少见到如此完整的红珊瑚,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红珊瑚吸引了。
颖妃:“陛下,这两簇红珊瑚是臣妾好不容易采来的,臣妾自认为是极品,所以才敢拿来送人,但若没有个懂行的人来品鉴一番,那,多少显得臣妾是在说大话了。”
康庆帝传了太医,让他们都来“品鉴”一下红珊瑚,太医们赞不绝口,都说那两簇红珊瑚是极品。
太后自然很欢喜,可是太子妃戚成雅的心里就不太舒坦了。
这是戚成雅怀的第三胎,第一胎倒是个皇孙,可是五岁了还不会说话,行为也有一点怪异,第二胎未到三岁就夭折了,如今这个孩子是她当上太子妃的第一个孩子。
戚成雅只希望这个孩子平安健康,但那一大片血红血红的珊瑚,看着就不吉利,可是颖妃以助眠安神的名义送给她,她只能收着。
端午节过后便是册封大典,萧书君想借此机会,解除魏妃的禁足,让魏妃参加他的册封大典。
康庆帝痛心疾首道:“君儿,朕是在为你着想,你的母亲涉嫌杀害五位朝臣,他们的家人每天都在喊冤,叫朕严惩凶手!朕顶着多大的压力,才没有将册封大典推迟。”
“倘若这件事情与你母亲无关,等你坐上了皇位,她该有的权利地位、荣华富贵,一样都不会少,若真是你母亲指使,你要怎么办?”
“你是未来的国君,册封大典上却站着心如蛇蝎的生母,你叫史官如何记载?叫后世的文人百姓如何看待你?这个污点会伴随你的一生,让你不断地被质疑。”
萧书君懵懂道:“父皇……”
康庆帝叹了口气:“朕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肯早立太子,是因为朕深知皇权斗争的可怕,朕怕所有的矛头全都对准你,所以才想等一个最佳的时机,朕处处都在为你着想,你却不肯体谅朕一丝一毫。”
康庆帝捂着胸口,看上去就快哭了,萧书君连忙磕头认错,说他会以大局为重,会做一位合格的太子,必不负康庆帝所托。
康庆帝:“你已经是储君了,别总是盯着你那几个弟弟,你应该多做一些事实,用政绩让更多的大臣敬重你,让百姓爱戴你,忌惮你外祖父和你舅爷,与真心实意的拥护你,其中的差别你可明白?”
萧书君深深地行了个礼,说:“儿臣明白,儿臣多谢父皇教诲。”
萧书君告退了,康庆帝也懒得演了,他最不满意萧书君的一点,就是谁的话他都觉得有道理。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既不坚定地站在魏家那边,也不坚定地站在康庆帝这边,真不如萧允琛,还好魏家野心大,容不下萧允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