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智郁违约了。
这并非有意为之,虽然她确实有心想要逃避,但是实际情况是她发烧了。
“肯定是出去那会吹风着凉了。”池女士拧干毛巾给满脸通红的女儿擦脸,“那天降温了出门也不知道多穿点。”
马智郁头昏脑胀,喉咙里传来干咳肿胀的感觉:“…我明明穿得挺多的啊。”
【哥哥才是,穿那么薄骑机车都没感冒,我怎么会感冒?】
她不满地想,却诡异地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床头放着的黑色封皮的书。昨天马智郁回到家就觉得特别疲惫,也没有精力看书,直接洗漱完睡下了,结果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发了烧。
“行了,温度不是很高,休息一下应该就能退烧了。”池女士直起身,把脸盆和毛巾收走,“我做了粥还有小菜放锅里了,你有精神了就自己热了喝,今天我早点关门回来。”
马智郁恹恹地应了一声,艰难地开口:“妈妈…哥哥那边…”
“我会告诉他的,真是,这幅样子了还挂念着呢。”池女士脸色纠结地回复,她确实挺满意柳泰武,不过看到女儿这副样子还想着对方的事,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地砸吧了下嘴,“女大不中留啊,总比那邋遢警察好!”
“妈妈…”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再睡一觉,水壶杯子我给你放在边上,渴了就自己倒来喝。”池女士终于准备出发去炸鸡店,临到门口还有些担心地回头嘱托很久没生过病的马智郁,“好好休息奥,等我回来。”
看着女儿乖乖地缩在被子里点头,她才放下心出门。
马智郁目送妈妈关上门离开,小小地叹了口气,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混沌的大脑没办法思考什么,她安静地看了一会,进入了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状态,再回过神来就有些力气了。马智郁拿起枕边的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柳泰武的关心,她坐起来回复。
[玛蒂尔达:我休息了一会,现在已经好多了,哥哥不用担心,你呢?]
病房里修养的人显然很空闲,柳泰武的消息来得很快。
[坏心眼:我也没什么事,你感冒还是我害的呢TT,真对不起,这两天就安心休息吧]
[玛蒂尔达:哥哥还知道呢!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这个,你以后安分点就好]
[坏心眼:遵命TT]
马智郁把手机放回床头,视线自然落在那本书黑色封皮的白字上——罪与罚。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又没了力气。于是马智郁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下了床,自己热了锅里的东西吃,顺便给池女士发消息报告自己的情况。做完一切能做的事情,她才重新回到床边,不得不面对那本隐藏着什么的小说。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什么事都只有去面对了才能了解,了解了才能想到对策。马智郁叹口气,拿起那本书坐回床上。这一次没有事情会打断她,一直到夜幕夺去日照,杀人犯的结局才降临在几十万字的结尾。
合上书页,尚未痊愈的马智郁感到疲惫,她迟钝地思考着,只觉得主角连名字都那么晦涩难记。
【拉斯,拉什么拉柯的…哥哥会和他一样是个杀人犯吗,会像他一样是个痛苦后悔的杀人犯吗?】
马智郁似懂非懂,心里涌上一种难言的脆弱和忧伤,埋入被子哭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是因为不明白才哭的吗,觉得好害怕…好紧张…】
池花子就在这个时候开门进了家,一眼就看见伏在床上颤动着的女儿,她慌乱地连鞋都没脱,直奔床边揽住哭泣的马智郁。
“哎呦,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多了吗,还是难受?怎么哭成这样!”
“妈妈……”马智郁靠在池女士怀里,“我就是想你了…”
“哎,也是太久没生病了吧,这么脆弱,还是小孩吗!”池女士摸了摸女儿的脸,“好啦,我这不是在这吗?”
马智郁牢牢地回抱住池女士,心里却想起了前天晚上,柳夫人在急救室外一脸冷淡地询问情况的样子。
“妈妈,如果我是个很坏的女儿,你会怎么办?”
池花子平日里是个有点粗枝大叶的妈妈,但是看着生了病的女儿少见的依赖和脆弱,她那颗做母亲的心如何能强硬严厉起来:“虽然平常不说,我一直知道我的女儿是一个很好的人,就算有什么出错的地方,也有我的问题。”她轻轻抚摸着怀里孩子柔软的头发:“我对你总是疏忽了一些,但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你相信我吗?相信我能把事情最好吗?”
“当然啦!我的女儿可是大漫画家,你不知道吧,很多常客都可羡慕我了,女儿漂亮又有能力,还是个听话孝顺的孩子。”
马智郁被池花子这句话逗笑了一下,尝到了嘴边眼泪的咸味,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好久没更新了。”
“那又怎么了?再开始不就好了,就算不画那什么案子,也肯定会受欢迎的。”
“嗯!”马智郁自己擦了擦脸,坚定地回复,“我要摆脱这个糟糕的故事,结束掉它。”
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时马智郁已经感受不到一点发烧带来的不适了,但她仍然没有前去看望柳泰武,只是发消息告诉对方自己要再休息一下。实际上,马智郁并没有在家闲着,而是带上速写本去池女士的炸鸡店帮忙,空闲的时间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构思一些新东西。池女士开始是想让刚恢复的女儿回去休息的,但看到她那副振奋又严肃的样子,就随马智郁去了,让她很充实地忙碌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