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向往,又惧怕是海市蜃楼。
桃山枝目光不自觉往房间内扫去。
“别找了,他不在。”
被戳穿心事,她脸颊爬上红晕,不敢去看家入硝子的表情。
家入硝子见怪不怪,没有多待,最后揶揄了句。
“他让我告诉你,他很快就回来。”
——
五条悟此时在刑讯室。
四个人他没有下死手,让他们在痛苦中接近死亡,又亲手掐灭他们解脱的渴求。
五条仁将一沓资料交给他,“根据口供整理出有关于......针对您的计划,但前田不肯交代那个咒物的使用方式,要不要再——”
“不用,我大概知道了。”
“我们从他的身上找出了这个。”五条仁将一个咒具交给五条悟。
那是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手镯,看颜色大概是乌金制成,五条悟拿在手上时眉毛一挑,“他还真是准备得十分充分。”
他原本对前田勇人所谓的咒物丝毫不感兴趣,现在却有了别的想法。
跟米格尔的黑绳有些相似,可以影响术式,但这个能作用在灵魂上。
五条悟有些嫌弃上面沾染到的血液,丢给五条仁,“洗干净消毒后再给我,跟那根宿傩手指一起。”
五条仁连忙接住,“那……东京体育馆那边镇压的咒物?”
五条悟满不在乎,“随便从老头们私库里拿一个。”
“好......好的。”
两人站在刑讯室的门外,里面隐约传来痛苦的哀号声。
五条悟面色不变,翻了几页就失去兴趣,将报告一丢,视线轻扫过那扇闭合着的门。
“后面交给你,没用了就处理掉。”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来到医务室,撞见等在门口的家入硝子。
“硝子?你在等我?”
家入硝子这次没有抽烟,嘴里叼着棒棒糖,面无表情扬起手中一沓资料,“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影响很轻微,我验证了不是错觉,咒力使用时候确实会被干扰,我猜测在咒灵身上会更加明显,你知道的,这些没有意识的怪物对于让它们难受的存在,会第一时间想要解决掉。”
她将资料递过去,“我走了,累死了。下次需要解剖人体的事情再喊我。”
“我知道了,谢啦。”五条悟朝她摆手,一目十行看完资料后收起来。
医务室内桃山枝已经睡着,被子拉到头顶,整个人缩在里面,只漏出一点发丝。
五条悟有些好笑,扯下闷得她有些呼吸不畅的被子,掩在胸口。
动作很轻,没有吵醒沉睡的人。
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庞,大概捂在被子里有段时间,此刻红红的,看起来比之前有气色。睡觉姿势也不是端端正正,侧身朝着五条悟的方向,两臂抵在脸颊边,身体缩成小虾米。
这是胎儿在母体内才会有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他没有离开,坐在床边,视线凝在她的身上久久未动。
桃山枝再次醒来,比之前舒服很多,不再昏昏沉沉。
梦中一直有道令人安心的视线停在她身上,但睁开眼,她只看到空荡荡的椅子。
“奇怪。”她坐起身,目光有些怅然,“好像是有看到......”
“看到什么?”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桃山枝一跳,心脏剧烈震动后便没有再平息,她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喜悦回过头。
果然是五条悟。
“怎么神出鬼没的。”桃山枝压下猛然高涨的情绪,嘟囔道。
“是枝酱自己睡得跟只小猪一样,叫也叫不醒。”五条悟弯下腰贴近,“这次我可是救了你,枝酱不以身相许都说不过去。”
熟悉的,令人想要打人的冲动涌上心头。
桃山枝一掌拍在他的脸上,将他仅隔一个拳头距离的脑袋推远,用行动表示拒绝。
“真无情。”五条悟没有被打击到,他绕过病床,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下,看起来不准备离开。
桃山枝没有赶他,窗外阳光随着五条悟退开,终于毫无阻拦照在被子上,她摊开手心接住那一缕光,温热的,带着暖意的。
空气安静了会,她猛然想起一件事。
“我之前抱着的那个盒子呢?你处理掉了吗?”她生怕五条悟随随便便就丢掉。
“这个?”五条悟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檀木盒子递过去。
当时桃山枝抱得太紧,他没有带走。
不过他大概猜到了里面东西的作用。
“好奇?”五条悟见她一直看着那个盒子,大手一伸,替她打开。
里面的沙漏沾染上了桃山枝的血液,表面有几处红褐色的污渍,五条悟伸手就要拿出来。
桃山枝瞪大眼睛,连忙拉住他的手,惊慌道:“等、等等,我听他们说这个是你碰到就会发动的术式。”
她以为这能让五条悟放弃。
结果,她的力道完全没有对五条悟造成阻拦,他毫不在意地将沙漏取出,朝她眨眨眼。
“我知道。”
下一秒桃山枝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思绪回笼后,与床上那张十分熟悉的脸面面相觑。
那是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