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听消停了两年,但心里始终有个坎。十九岁这年的暑假,他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向他爹提出自己要第三次创业的决定,并给他爹画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饼,这回他爹没同意,让他毕业后直接来家里的公司就行,聂听一直软磨硬泡坚持不懈,试图感化他爹。
直到他二哥喝大了带了个陪酒女回家,把他爹激怒了,他又正好提了一嘴要创业的事,他爹被气的直接电话拉黑、十三张卡全部冻结,一气呵成。
聂听现在可以惬意的坐在酒吧里,还得靠他爹心软,怕自己这傻乎乎的小儿子饿死在他乡。
想到这,聂听瞥了席圣朝一眼:“谁像你一样,年纪轻轻就决定进家里的公司干,一辈子直接望到头了,还有什么活的劲儿?”
“我这是求稳,咱们理想不一样。”席圣朝说,“我家那企业也没你们家做的大啊——唉,不过啊听听。”他坐直了看着聂听:“我支持你啊,虽然不是很看好你。”
聂听有些无语:“你可以只说我爱听的,后半句不用告诉我。”
“砰砰砰!”
包厢的门被人用力敲响,聂听看过去,席圣朝念叨了一句:“这家的酒保这么没素质吗……”
聂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包厢时间也没到啊,我开的包夜。”
席圣朝刚起身准备去开门,外面的人就不请自来,直接破门而入了。
是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大叔,袖口卷在肘处,手臂有很明显的肌肉,撑着衣服都有了形状,最亮眼的是他脖子上的金链看着有点份量。
聂听扫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席圣朝,见席圣朝也一副茫然神色,二人显然不认识这位不速之客。
这人明显是喝醉了走错包厢,席圣朝淡淡“啧”了一声,按下了桌子上的铃准备找人来带走他。
聂听靠在沙发上还没说什么,那大叔就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踉踉跄跄,扶着墙走得东倒西歪,他抬眼看见了两个年轻在包厢中间的沙发边,眯着眼睛嚷了句:
“妈的,你们谁啊?”
聂听没有好脸色,直接挪开了视线,对席圣朝道:“你来这种破酒吧,也是品味独特啊。”
假酒就算了,当他花钱买个爽,但这门锁也太不稳固了吧?一点安全性都没有。
“我平时也不来这儿喝,来这儿就是找乐子玩玩。”席圣朝靠了靠墙,“来个服务员怎么也那么慢。”
“让你们进老子包厢了吗?老子定的包夜厢,你们定得起吗就蹭?死穷嗨。”
那人似乎火气很大,说话也难听,聂听就坐在那抬眉瞧了他一眼,淡然说:“是你走错了。”
“还顶老子嘴!”
被驳回,那人立刻怒不可遏的指着聂听鼻子就开始骂:“妈的,今天你得亏碰上了老子这硬茬,老子治治你们这种穷嗨低素质人群,你妈没教过你做人老子来教!”
这话一冒出来,席圣朝脸色微变,二话不说迅速伸手去拦住聂听,却抓了个空。
聂听面无表情地抄起桌上那瓶只尝了一口的假酒,狠狠向那个男人砸了过去。
酒瓶在空中拉出一条弧度,二人之间有一定距离,最后只是砸到男人的胸前,男人发出一声闷哼。
酒瓶落在地上才“哗”的一声摔碎,红色的地毯上满是玻璃渣,如同绽放火热的花一般迅速蔓延开了深红。
被用力戳了内心深处最痛最隐秘的地方,聂听气得握着拳的手都在细细发抖。
席圣朝赶紧冲上去拉住聂听。
说啥不行,非得提他妈干什么?!
被砸了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痛一会,醉意正浓,他立马冲上来对着聂听的左脸就是一拳。
毕竟还是十来岁的少年,聂听的力气和这个男人相比悬殊,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倒在地,好巧不巧,地上一片玻璃渣划过他的胳膊,新买的衣服迅速被鲜红侵染。
聂听沉沉地“嘶”了一声。
男人没打算就此了事,而是扑上来继续想上拳头。
“死小子,老子今天就算是把你揍进ICU也有的是钱赢官司!”
聂听倒在地上没有任何优势,他用小臂挡了两拳,喊了句:“操,席圣朝你他妈看个屁!滚去找人来!!!”
还赢官司?
聂听抓起手边半边不完整的酒杯,朝着男人的头砸过去。
被砸中了头部,男人的身子一下软了,聂听得了势立刻踹开了他爬了起来。
站在男人的面前,聂听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朝他冷冷说:
“你还没资格跟我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