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砚本来是不打算插足这对前任情侣的“复活之路”。
怪只怪顾岩声音太大了,也怪那扇门太薄,隔音不好,亦或是站在花洒前他一直没开水……
||我自愿的,雷欧没有骗任何人。
那丫头也是个傻天真!
所以八卦是听不得的,尤其还是跟自己有关的八卦,枉他在花丛大海里修炼多年,定性还是不够强,碰到个自欺还欺人的渣男,就手痒。
韩景砚走了出来,绕过顾岩跪的位置,从茶几的另一边朝唐朵伸手,举止很绅士。
但这看在另两人眼里完全是另一副光景。
顾岩在对方走过来时,目光紧缩,上身拉直,到人隔着茶几与自己只有一臂宽的距离,都进入了与唐朵最近的距离时,他不得不站了起来,在那个超185的身形压力下,他本能是跪不下去的。
而且这人现在只穿着一件长及小腿的丝质睡袍,服帖垂坠的面料清晰勾勒出男人宽阔挺实的胸肌线,那条腰间系带扎得太过于随意,松松地揽在劲窄腰跨上,领口在微微躬身时大敞开,裂出男人漂亮的小腹肌群,同为男性岂会看不懂这种擦边心思。
顾岩心下暗骂:无耻!
这对前任男女朋友视线都一样,心思完全不同。
唐朵一眼瞅到男人大裂的胸口时,本能地一激灵儿,抬起小手喂进了那只大掌中。
韩景砚一把将人拉起,托起姑娘另一只手腕看了眼,面上的淡笑没有多少温度。
顾岩急道,“我还在跟唐朵说正事儿,与你无关,你放开她。”
韩景砚轻握着那只布满指印的手腕,轻轻地用大拇指揉着,目光没有偏转,“我说了,不行。”
“你前后提到我不只三次,一句无关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想复合注册领证结婚,现在肯定不行。”
“朵宝今天白天忙工作,晚上跟我约会了两个小时,已经很累了,她现在需要休息。去楼上泡个澡,楼下的事儿暂时交给我,好不好?”后半句,韩景砚声音转软,目光也温和得不可思议。
唐朵目光落在揉按着手腕的那只大掌上,混乱心绪都被收束在眼前一下一下地在指腹摩挲间被温柔熨平,有一股奇异的仿佛是渴望已久的力量从深入袭涌而来,撞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呼吸微颤,手指下意识地蜷缩着,并不是想逃,只是太过久远的记忆里这是除了母亲之外的第一个注意到她微小情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她已经不是小女孩了,一时有些情怯忐忑。握着她的大掌温柔又有力,把她握得更牢,也不会紧得发疼。
他没有审判她,也没用自己的意愿强迫她,他在征询她,以她为中心。
“好。”
她的确累了,不是因为工作和约会累的。
唐朵由韩景砚拉着未伤的手,往楼上去。
顾岩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手拉手离开,咬着牙,放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握想要上前,突然一股震动从兜里传出,契而不舍地掳住他的神经。他还是控制不住脚步跟着两人移动到楼梯口,看着人上楼,想要追上去,但兜里手机震动像个无形套索箍在他脖子上,他上了几阶,还是摸出了手机。
手机来电显示人名:QIQI
正是白思琪打来的,事实上从他要登机时就在打,中间消停了近两小时,这会能打通后她会一直打到他接电话为止。就这一点来说,偏内向保守的唐朵就比不得白思琪的主动,热情,执着。
在他犹豫时,韩景砚已经把唐朵送进浴室,调好了水温,又去拿了睡衣。
唐朵坐地浴缸边,小脸表情蔫蔫的,之前醉酒的薄红都褪去,这样没精打彩的样子还是头一次出现在韩景砚面前。跟之前他故意不理她,她跟他哭委屈的模样也不一样,仿佛精气神都被一个顾岩吸走了。
至少,她对着他哭诉抱怨时,最后还会中气十足地骂他一句“渣男”。
真正的情伤和寻欢作乐的失利,是不一样的。三年和一个月,谁更走心,一目了然。
他把衣物放下,慢慢在她眼前蹲下,又捞起那只染了乌手指印的手腕,抹上白虎膏轻揉。白虎膏是南洋来的清凉膏,防蚊虫治跌打,很适合四季如春偏湿热的龙城日常生活,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类似膏药备用。
唐朵看着那大手,回了些神,“雷欧~~~”
这一唤不带撒娇,勾引,也没有耍赖,使气,下命令,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亲昵信赖。
韩景砚垂着眸,轻声说,“不想见他,觉得烦心,一会儿我帮你打发掉他。”
唐朵叹气,“没那么容易。”
她很清楚顾岩的脾气,若不是真的要紧,不会大老远飞来龙城跟她求复合。一定是做好了准备,不耗上些时日是不可能消停的。当初那么多人追求过她,顾岩看似巧合撞到她的低谷期时趁虚而入,其实也有一份难得的耐心,女孩子很容易吃他那套。真用了心,先朋友,亲密关系指日可待。
韩景砚,“不容易,并不是不可能。你给我透露些敌人的情况,我试试。”他抬头看她一眼,轻笑,“如果你还是舍不得的话,我也有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