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的手笔。"他断言道,"文风和他在校刊上的如出一辙。"
"莫凡?为什么?"温翎困惑不解。
俞瑾言将车停在路边,转向她:"因为他被拒绝了。不仅是你拒绝了他的展览邀请,还有我拒绝为他画廊写推荐信。"他停顿了一下,"而且,他可能察觉到了..."
"察觉到什么?"温翎屏住呼吸。
俞瑾言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转移了话题:"这件事我会处理。别担心,这种小伎俩伤害不了你。"
但温翎的心已经被那个未尽的句子搅乱了。察觉到什么?他们的友谊?还是...更深的感情?
当晚,温翎独自坐在工作室里,翻看着俞瑾言送的摄影集。她小心地抚摸着扉页上的字迹,心跳再次加速。"唯一能让我心动的光影"——这究竟是一句客套的赞美,还是她所期待的那种告白?
日记本摊开在桌上,温翎写下今天的日期,然后停住了笔。如何用文字描述这种复杂的心情?如何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那个曾经在展览上当众批评她的男人?
笔尖最终落在纸上:「今天他送了我一本寻找已久的摄影集,扉页上写着让我心跳停止的话。我不敢问那是什么意思,害怕打破现在的平衡。但我知道,每次他看向我时,镜片后的眼神已经和初见时完全不同了...」
温翎合上日记本,将它锁进抽屉深处。窗外,月光洒在工作室的地板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影。她想起俞瑾言说过的话——"你是我心动的光影"。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回荡,像一首无法忘怀的诗。
第二天清晨,温翎被电话铃声惊醒。是俞瑾言。
"抱歉这么早打扰你。"他的声音有些异样,"我刚接到一个邀请,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温翎揉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什么邀请?"
"欧洲艺术联盟希望我去担任三年的常驻评论家。"俞瑾言顿了顿,"昨天收到的正式邀请函。"
温翎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人突然抽走了她周围的空气。三年。欧洲。那么远。
"那...那很棒啊。"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恭喜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
温翎握紧手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想大喊"不要走",但有什么资格阻止他追求更好的发展?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她最终说道,喉咙发紧,"你应该...考虑清楚什么对你最重要。"
"我明白了。"俞瑾言的声音突然变得公式化,"谢谢你的建议。"
电话挂断后,温翎呆坐在床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阳光依旧明媚,鸟儿依旧在窗外歌唱,但她的世界仿佛突然失去了颜色。
工作室里,那本《光之痕》静静躺在桌上。温翎翻开扉页,再次读着那行字迹,突然意识到——也许那根本不是告白,而是一句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