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笑了一声,“这没什么,以前没吃的,什么都要寻摸吃到嘴里,练了几回,时间长了就会叉了。”
沈云清眼睛亮晶晶的,夸道,“还是你厉害。”
整得季淮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泛着微红。
沈云清凑了过去,低头看水里有没有河螺,这东西虽然肉不多,但用辣子炒了滋味不错,解个馋还是能的。
但很可惜,河里的河螺寥寥无几。
乡间的小孩子的零嘴无外乎就是这些,盼着到了能摸螺的日子,每天出来玩都要过来遛一遛,摸回家去,多了就能炒一盘菜,少了就自己偷摸拢火烧了吃解馋,哪里能剩到现在?
以前岁数不大的时候,沈云清也出来摸过几回,后来大了不爱跟小孩子混在一起,就沾着沈云澄的光能吃着几回。
河边地湿,沈云清脚上沾了不少泥,沈云清挎着篮子,到干土地上把鞋上的泥刮了刮。
季淮的鞋比沈云清干静些,他光脚下的河。
两人往家里走,路过沈家时,季淮停住了,举了举手中的鱼,“捉了两条鱼,给家里送一条吧。”
反正两条鱼两人又吃不完,给家里送条过去也好。
过去的时候,沈大河和沈云澄都不在家,林月香在屋里缝衣服。
沈云清进去找人,季淮站在堂屋等着。
“娘。”
见着来人,林月香笑了,坐在炕上往边上挪挪,让沈云清坐,“今儿早不来了一趟,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来的頻了娘烦我啊?”沈云清没坐,就两句话的功夫。
“那哪能啊,巴不得你天天来呢。”
“行了娘,不跟您贫嘴了,季淮刚叉了两条鱼,给家里送一条,您去瞅瞅,找个盆放下,我俩就回家去了。”
林月香惊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下地穿鞋,“咋还叉了两条鱼。”
沈云清带着林月香出去看,季淮把大一些的鱼递给了林月香。
林月香提溜着鱼,“呦,这鱼还不小。”
“你说你们俩,还惦记给家里送,留着自己吃多好。”
嘴上这么说,林月香其实心里头高兴的很,家里孩子日子过起来了,还这么孝顺,她能不高兴吗?
鱼也送到了,沈云清也要回家了,“那娘我俩先走了。”
林月香空出的那一只手薅住沈云清的胳膊,“走啥走,鱼都送来了,娘今天就做了,在家里吃吧。”
“我们这手里都是东西呢,还是得回家。”
“就几步道,让小淮送回去再回来得了,费不了什么事,这么一条鱼,大家伙一块吃了得了,还热闹。”
最后,这顿饭还是在沈家吃的。
沈大河本来要掏酒的,但被林月香给说了一通,上次喝多了敢支楞起来跟林月香闹事,林月香还记着呢,压了好一阵不让他喝,他都馋坏了。
“你爹不喝,小淮啊,你喝几杯不?”
林月香抱着酒坛子,横了沈大河好几眼,沈大河那眼珠子定在酒坛子上都不转了。
“不了娘。”
“喝点呗,都自家,别客气。”
“没客气,真不喝。”
林月香这才作罢,抱着酒坛子就要放起来。
林大河眼珠子跟着酒坛子转悠,“别拿走啊,他不喝我喝啊!”
林月香又回头瞪了他一眼,“喝什么喝,一边眯着去!”
沈云澄司空见惯,凑到沈云清跟前,“小哥小哥,你吃不吃河螺?”
沈云清瞄了他一眼,“你摸着了?”
沈云澄点头,献宝似的打开手掌心,里面攥着一把河螺,“这些给你留着,我哪天空了再去摸。”
就那么一把,沈云清也不至于从沈云澄手里抢吃的,有就吃没有就算了,他又不是馋那一口。
“我不吃,你自己留着吧,拢火小心点,别被娘逮到。”
沈云澄又把手里的东西收了回去,“你不要啊。”
沈云清摇了摇头,“不要。”
“那好吧。”
“行了,快去洗手吧,今儿有鱼吃。”
沈云澄乐了,差点蹦起来,“怎么不早说!”
说完,人乐颠颠地跑出去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