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寻了个地方坐下,“阿奶是什么意思?”
林月香皱眉,“我正愁着,你二叔就托人传了个信儿过来,哪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呢!”
沈云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换了话题,“娘,你知道谁家下了猪崽吗?”
“猪崽?”
瞧着林月香疑惑的模样,沈云清解释道,“我和季淮打算抓一只回来养。”
这回林月香也忘了前头那事了,笑逐颜开,“哎呀,好事啊。”
“隔壁村有个姓徐的人家,咱家的猪在她家抓了不少次,你要是去的话,跟娘说一声,咱们赶驴车过去。”
沈云清笑,“那再好不过了,谢谢娘。”
他站起身来,“好了,我不与您说了,季淮还在家等着,我得回去做饭呢。”
沈云清往外走,“您就放宽心吧,人来才知道怎么回事呢。”
林月香知道他说的是老太太的事,“知道了知道了,多大点事,我犯得着愁么?”况且她本就不是心窄的人。
沈云清进屋去寻季淮,没找见人,想着人应该是在后院,出去找人。
季淮果然在后院,正蹲在兔笼面前喂兔子,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回来了。”
沈云清凑过去蹲着,“这兔子越长越肥了。”
季淮放下手中的草,拍了拍手上沾的灰,站起身来,“应该是揣了崽子。”
沈云清大喜,“真的?!”
季淮点头,扶着他站起来,“八九不离十。”
沈云清很高兴,又给兔子喂了许多草,“怀孕了多吃点。”
季淮笑他,“都喂过了,吃不下那么多,一会儿该撑着了。”
沈云清这才罢手,想起和季淮说猪的事,“刚才问过娘了,隔壁村徐家下了崽,改日咱们去捉。”
季淮点头,“可以,什么时候都成。”
沈云清讶异,“你不去镇上了。”
前几日季淮和沈云清商量,不能就守着这点银子过活,打算家中事了就去镇上做工,之前说好的日子是后日去。
季淮道:“南边发了水灾,临阳府、长平府的货船都过不来。”
沈云清惊讶,“这么严重呢?”
“码头只有零星几艘货船了,最近怕是物价又要涨。”季淮道。
“物价才掉了几天啊,又要涨,让不让老百姓活了。”沈云清感叹。
“天灾人祸,这是没办法的事,明日先去镇上买点东西备着吧。”
沈云清应道:“好,找时间告诉娘一声。”
沈云清告诉了林月香,但家中不缺什么用的东西,林月香便不打算买,只说会告诉沈云清两个哥哥家,若是缺了早些时候去添。
现在消息还未传开,镇上的物价还算是平常,提的价的不高,人也不怎么多。
沈云清跟着季淮问了几家,价格有贵有贱,涨的快的都是些穿戴布料和米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兴河村有山有水,还快到了热时候,山里吃的东西都冒了出来,因此不愁吃的菜,两人只打算买点必需品。
季淮去粮行打听了一下,米价一斗涨到了25文,面价涨到了一斗四十文,趁着价还不算特别高,买了十斗米和十斗面,够吃好一阵的了。
留了住址,季淮交了十文钱,托粮行的人把米面送到家去,不然他和沈云清没办法带回去。
家里盐不多了,一包就二十文,沈云清买了两包,肉铺卖的猪肉很新鲜,但现在天头热不好放,两人也只割了两斤,去了九十文。
折腾一上午,沈云清早就饿的不行,见着旁边有包子铺,忙拉着季淮过去。
“你吃什么馅的?”沈云清问。
季淮摇头,“我还不饿。”
沈云清才不信,他都饿得不行,更别说季淮这么大个的汉子。
“快点,吃什么馅的?”沈云清问。
“我不饿,你吃吧。”季淮说。
见着两夫夫在这僵持,包子铺里的老板娘笑呵呵地跟着劝,“吃点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没问出来,沈云清也不恼,直接掏了钱,“老板娘,来两个肉个两个素的。”
肉包子一个三文,素包子一个一文,沈云清将钱交了出去,“一共八文,您数好。”
老板娘很麻利,收了钱立马装上了包子,还特意分开放了两包,递给沈云清,“每包一素一肉,吃好再来。”
沈云清扯着季淮,将油纸包往他怀里一怼,“这是你的,我吃不完。”
说完,“哼”了一声走了,季淮在后面默默跟着,一路回了兴河村。
昨日挖的笋还剩了些,正好买了肉回来,沈云清就琢磨着做一顿竹笋炒肉,昨日吃的笋是清炒的,味道虽不错,但肯定没有带肉香。
沈云清坐在屋檐下剥笋,季淮进屋去放东西,出来就去了后院喂家禽。
沈云清剥了几颗,觉着够吃了就放在一边,去和面,打算蒸馒头。
见着季淮从后院回来,沈云清叫住他,“你去把檐下放着的笋子给娘送去吧。”
林月香这些日子事情多,不一定有功夫去山里挖笋,沈云清便想着给她送些过去。
季淮顿了一下,拎着筐,默默出去了。
沈云清探出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又缩回去和面了。
林月香站在灶房里切菜,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沈云澄回来了,“傻小子又去哪疯玩了,还不过来把火引上。”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沈云澄声音,反而听到一声,“岳母。”
林月香抬头去看,见是季淮来了,手里还拎着个筐,招呼道:“姑爷来了。”
说着又探头去看季淮身后,“宝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