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午时,祝英台果然带了两份饭回来。
马文才看着祝英台碗里的饭菜,又看看自己的清汤寡水,顿时没有了食欲。
祝英台看他一脸的嫌弃,解释道:“大夫交代你不能吃发物,你就坚持坚持,这几日吃些清淡的。”
马文才一甩筷子,“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连点肉都没有,我得素成什么样?”
“哎呀,你坚持坚持嘛,等好了再吃。”
马文才无奈的拿起筷子,“行吧。”
等到了晚上,还是一样的清淡,他将筷子拿起放下,最终还是体谅祝英台给他带饭的辛苦,这才勉强吃下。
他们刚吃过饭,就有人过来打水了,是和章元在一个房间的伍逸之。马文才让他打了两桶水。
祝英台问道:“他又欠你什么了?”
“欠谈不上,不过是引荐他认识一位早两年入学的同门师兄。那位师兄有几篇文章名扬天下,伍逸之很仰慕那位师兄,一直想与他交流。但是那位师兄性子高傲,不是认识的基本不理。但恰好我家与他家是世交,所以伍逸之就拜托我引荐了。”
祝英台不由得的感叹:“你每天忙这些也不嫌累。又要处理这个,还要联络那个。”
马文才笑道:“可能在你认为很累,但对我来说就是易如反掌,像吃饭呼吸那样简单。”
祝英台朝马文才竖起大拇指,然后劝慰自己道:“我还是好好读书吧。”
马文才一挑眉,“嗯,好好读书确实是正经。不过你大可以靠我嘛。”
“我爹爹常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能靠你一时,还能靠你一辈子不成?”
马文才正想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自然是一辈子都可以依靠。但是想到昨天晚上祝英台的反应,话到嘴边又生生的给咽了下去,在肚子里转个了弯,说出口变成:“很好,祝伯父教训的很是。”
“那当然。”
马文才看祝英台一脸自豪,笑道:“好了,别得意了,来给我换药吧。”
“换药?”祝英台犹豫道:“那岂不是要给你脱衣服?”
“一回生二回熟,你昨天都见过了,现在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
“而且,我记得某些人昨天信誓旦旦的说要负责到底的。怎么,这才第二天,就甩手不管了,让我一个手不能抬,肩不能抗的病人,自己艰难的上药?”
马文才越说越可怜,祝英台赶忙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就这两句话都说的她都无地自容了,要是再说下去,她都感觉自己忘恩负义。便赶紧说道:“我负责,我负责,好了吧。”
马文才见达到目的,就不再说话,笑嘻嘻的等着祝英台过来给他脱衣服换药。
祝英台深呼吸几口气,握紧拳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我可以。反正也看过了。大家都是人,有什么的。”
马文才点点头,“嗯,对对对,快来吧。”
祝英台最后一握拳,然后就走到马文才面前,伸手去解他的腰带,结果解了半天,不仅没解下来,还把马文才弄的又痒又难受。他立刻背转过身,深呼吸了几口气,咬着牙道:“笨蛋,”随后指着腰带的一处道:“拽这里。”
祝英台站在马文才身背后,照着马文才指的地方拽了一下,腰带立刻就解开。
马文才也不敢让祝英台瞎摸乱碰了,赶紧指着衣服右侧的衣带说道:“这里,解开。”祝英台依言照做,外衫随之敞开。
马文才又指着自己左肋旁边的一处衣扣道:“还有这里。”祝英台闻言,探头看了看,发现够不到,就打算走到马文才前面去解扣子。
谁料,祝英台一动,马文才立刻跟着动。祝英台不解,又往他侧边走,马文才就又跟着转,祝英台无语道:“哎呀,你转过来啊。你背对着我,我根本看不到衣带啊。”
转过去?马文才心道:那岂不是要尴尬死。想着,就直接自己伸手解开那个衣扣。这下外衫彻底敞开。然后他说道:“给我脱下来吧。”
祝英台就拽住衣领,将外袍脱了下来。
此刻感觉已经好很多但还不太好的马文才,对祝英台说道:“先别脱里衣,你先去拿药。”
祝英台点头进了侧间。马文才就立刻坐到椅子上,将外袍盖在腿上。随后,他自己将里衣的衣带解开,等祝英台出发上药。
祝英台再出来时,就看到已经大敞怀开的马文才,她立刻将头转到另一边,站在原地不好意思往过走。
马文才笑道:“别愣着了,给我上药吧。”
祝英台这才走过来给马文才脱掉里衣,解开缠绕在胸口和肩上的纱布。看到伤口的瞬间,祝英台嘴一瘪,带着哭腔说道:“伤的这么重。”
“我没事,你别哭啊。你没听昨天馆主说,我这伤口就是看着严重,实在不打紧。”
“若不是为了救我护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一定帮你养好伤。”
“嗯,那我就把我,的伤交给你了。”
祝英台点点头,小心仔细的给马文才上好药,重新缠上纱布,然后又给他拿了一件新的里衣换上。
做完这一切,祝英台长出了一口气。她刚刚怕弄疼马文才,一直小心着,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现在一切完成,她终于能休息了。祝英台便要回自己的侧间洗漱睡觉。
马文才赶紧说道:“再帮我洗个脚呗,都两天没洗了,难受死我了。”
“嗯?什么?洗脚?!”这有些过分了啊。祝英台脖子一耿,头一歪,就要同马文才理论。
“《负责到底》。”马文才淡定开口。
“我...”
“《好好照顾》。”马文才继续上强度。
“...”自己说过的话,成功的封住了自己的嘴。祝英台只能认栽。她将袖子往胳膊上一撸,给马文才端来洗脚水。
“鞋袜总能自己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