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掉下山坡,不幸中的万幸是,二人的腿脚都没有受伤。因此他俩一路快走,终于赶在天黑前出了山。他们找到拴马的地方,解开绳子。祝英台扶着马文才上了马,她也跟着上了另一匹马,二人就沿着大路进了城。
马文才七拐八绕的带着祝英台带到一家医馆前,这是一家专治外伤的医馆,二人便下马进入医馆内。馆主似乎与马文才相熟,见是他进来,看了一眼他此刻的样子,玩笑道:“被女人挠了?看这样子,得是拦云阁所有的姑娘都动手了吧。”
“拦云阁?”祝英台好奇。
“咳,”马文才清了清嗓子,对馆主说道:“你老别胡说,我这是不小心摔山下去了。”
“哦,这样啊。”
“馆主好像很失望?”
“没有啊,你给我送生意,我怎么会失望。”馆主说完,指着祝英台说道:“你,帮他把衣服脱了。”
“啊,我?”祝英台手指着自己,面露为难。
“都是男人,扭捏什么。”馆主说了一句,就自顾自的拿工具和药去了。
祝英台求救似的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道:“看我也没用,我左胳膊抬不起来,所以就拜托英台兄了。”
祝英台无奈叹气:“好吧。”
马文才属实没想到祝英台这么快就答应了,惊奇道:“嗯?这么干脆?”
“你受伤都是我造成的,我当然要负责到底。”
“好,像个爷们了。”马文才玩笑道。
馆主这时候走出来,说道:“他不就是个爷们吗?干嘛还像个?”
“没什么。”马文才笑道。
馆主看到马文才还穿着衣服,吐槽道:“合着你俩在外面就聊天了,衣服还没脱呢。”他无语的走到马文才身边,拿剪刀三下两下将他上面的衣服和包扎的布条一起剪掉。
馆主的手速太快,祝英台都没反应过来,马文才就在她面前被扒成了光膀子。她看了个满眼,红云瞬间遮盖脸颊,手足无措的背转过身。
“哈哈哈,嘶~”马文才笑的扯动伤口,不自觉自己的脸上也染上一丝飞红。
馆主骂道:“笑什么,脑子摔傻了?”
马文才还是笑着。馆主无语,懒得管他,开始动手给他清理伤口和上药。他动作麻利,不多时,就将马文才左肩的伤口处理完毕,还顺手把他身上其他擦破的伤口也处理了。
处理完,馆主洗净手,对马文才说道:“你这伤口再深一点,就损伤筋骨了。”他拿出一瓶药,说道:“每天晚上上一次药,静养恢复,忌食发物,忌辛辣,忌酒。滚吧。”
马文才记下馆主的话,说道:“给我一件衣服穿,我总不能这样上街。”
馆主不耐烦的瞅了他一眼,但还是从后面取出来一件长袍给马文才。他将衣服往祝英台手里一塞,说道:“别愣着了,给他穿衣服。”
“哦,哦。”祝英台转过身,低着头走到马文才身边,开始给他穿衣服。
马文才低头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和祝英台笨拙的动作,全程抿着嘴笑着,有时候甚至故意不配合,看她着急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
等祝英台终于吭哧吭哧的给马文才穿好衣服,已经是浑身冒汗。她长出了一口气,又缓了一会后,对马文才说道:“我扶你出去。”
马文才正要伸手,就听馆主说道:“扶什么,他腿又没事...”
“啊,那什么,”马文才心虚,赶紧打断馆主的话,心中默念师父原谅:“我师父新得了一坛酒,据说是当年刘伶的妻子藏起来的那一坛。”
馆主本来是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一听了马文才的话,立刻喜笑颜开,搓手道:“有这样的酒,你师父竟然不拿出来炫耀?看来他是想偷偷的喝,我明天就去找他。”说完,他又立刻恢复那副看谁都不顺眼的神情,头一抬,对马文才说道:“看什么,怎么还不滚。”
马文才对馆主的变脸速度表示无语,和祝英台一起走出了医馆。出来后,祝英台问道:“这位馆主好凶啊。我看你们还挺熟的样子,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练武师父的结拜兄弟,算得上是我师叔。他老人家的脾气一向如此,看谁都没有好脸色的。不过他治外伤一绝,有圣手之称。”
“原来如此。果然有本事的人都很有个性。”说罢,二人各自上马,骑着马回到书院。
等下了马,马文才从马背上拿下挎包说道:“幸亏挎包在右侧背着,摔落山坡时,里面的兰草不曾丢失。回学舍前,先挖点土,我们回去看看能不能种上。”
祝英台之前一直担心马文才的情况,也没关注这个,此刻见兰草竟然还在,不觉有些意外,她点点头,开心道:“好,我这就去挖。”说着从包中取出兰草让马文才拿上,自己则提着包,找了一处土地挖了一包的土。
二人回到学舍,祝英台就将兰草拿出来种上,马文才在一旁指导如何栽种,如何浇水。等终于成功将两株兰草栽种到盆中,祝英台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挺懂。”
“我爹爱弄这些,耳濡目染罢了。”
“哦,对哦,我怎么给忘了,马叔父最喜欢弄花草了。如果是这样,有了你这个专业人士指导,那我们这两株兰草有很大的几率可以养好了。”
“养不好也没事。若是实在没有,交作业的时候我就从家里拿两盆出来。”马文才眨眨眼。
“作弊哦。而且你偷拿马叔父的花,小心挨打。”
“自家的东西怎么叫偷。”马文才无所谓的摆手,转而说道:“哎,说起来,你来了杭州,还没有来我家看看哦。”
祝英台有些不好意思:“女装去见,不太方便。男装的样子,叔父叔母要是认出来了,又很尴尬。”
“是个问题。”马文才想了想,笑道:“那就日后再说吧,反正总是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