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千羽回到殿中缩进被窝,想起暮望舟那莫名其妙拉他下水的行为就一脑门火。
“真是有病!”辰千羽临睡前还愤愤地骂了他一句。
梧寒宫——
暮望舟罕见的失眠了,与其说是失眠倒不如说不敢睡,只要他一闭眼脑子里全是辰千羽,湿漉漉的黑发铺散在水池中,轻薄的青衫紧紧贴着肉身,在月色下露出隐隐约约的瓷白肌肤,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盈盈水光的粉嫩嘴唇被贝齿紧紧咬着……像是荷塘中刚刚化形的莲藕小妖,白白嫩嫩,晶莹多汁,让人看着牙痒痒。
光是这么想着暮望舟身下就聚集了一股无名火。
他紧闭双眼,捏了捏眉心,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自己已经动了歪心思,偏偏辰千羽那家伙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更是因为之前的态度问题让他心里惧怕他,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完全跟耗子看见猫一样。
想要冰释前嫌,扭转他心里的看法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像辰千羽这种的怕是得再花费个几百年。
暮望舟想到了云翳,辰千羽同云翳亲近整个上天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次见到他时一口一个哥哥也叫得让人生气,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哥哥自己心里不知道吗?
辰千羽想要一个能陪着他玩陪着他闹还处处袒护他,不冲他发脾气一样的玩伴哥哥自己也可以做到啊,凭什么只有他云翳一个人可以?
无非就是天天同他腻歪在一起,玩玩游戏,讲讲笑话,逗他开心一下而已,也不是很难嘛!
于是,第二日暮望舟派人将辰千羽的换洗衣物和日常所需用具都搬进了梧寒宫,说“自今日起,你便来梧寒宫学习,我亲自传授你知识,你如今早已成人便应当担任起自己肩上的责任,再不能同往常一样整日疯癫嬉闹,无所事事了!”
暮望舟的一通话说完后辰千羽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跟着熄灭了。
被迫搬进梧寒宫的第一日,辰千羽心如死灰整日哭丧着脸,暮望舟知道他心里难过,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一定会让他看到他的梧寒宫并不比那边的观文殿差。
南海那边刚刚经历过整顿,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善后,暮望舟桌上有一堆等待批阅的奏折,为了把握住每一个时机他把辰千羽也叫过来了,要他为自己研磨。
辰千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像一个受了委屈又不敢说话的小猫,憋着那股可怜劲默默做事。
他这幅样子全都被暮望舟看在了眼里,知道他不喜欢被困住,于是想着给个甜枣,“等会批阅完奏折后带你去莲池钓鱼去。”
辰千羽仰起脸,睁着两个无辜的大眼睛问:“云翳哥哥也可以一起去吗?”
“不行!”暮望舟果断应到。
辰千羽:“那我也不想去了,我困了,待会去睡觉。”
“……”暮望舟心里有点受伤,“我也困了,待会陪你一起睡觉。”
辰千羽抬眼眨了眨:“……我突然不困了,肚子有点饿,我待会去厨房找点吃的。”
暮望舟毫不犹豫地接道:“我刚好也有些饿了,待会去厨房做些好吃的。”
“……”辰千羽盯着他,“你以前不是很忙么,怎么最近变闲了?”
暮望舟:“处理政务也得学会适当放松,劳逸结合,我合理休息一下不行吗?”
辰千羽摇摇头。
暮望舟继续蘸墨,“待会想吃红烧鱼还是甜点糕?”
辰千羽抿抿唇,兴致不是很高,“甜点糕吧。”
原本辰千羽以为每日都要贴身跟在暮望舟身边已经很窒息了,没想到还有更令人窒息的……
这天夜晚,辰千羽已经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了,突然窗棂上砸上了几颗小石子,这是他跟云翳之间的暗号,云翳哥哥来看他了,他忙起身推开窗户,微凉的夜风裹挟着温雅舒适的乌沉香吹进室内。
云翳飘然而至窗前,“千羽,怎么回事,大殿下怎么会突然让你搬进梧寒宫呢?”
辰千羽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可能又在想着法的折磨我吧,不知道又是哪惹到他了。”
云翳脸色有些怪异,“千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可能确实是我想错了,我总感觉,大殿下他……”云翳支吾了半天不敢说。
辰千羽急了,“哎呀你说吧,能有什么事?”
“大殿下他……他最近,怪怪的,特别是对你,就像是……”还是不敢说的直白,隐晦道,“你有了一个很喜欢的玩具,你特别特别喜欢它,只想一个人拥有它,别人碰一下或者多看一眼你就会觉得它被人觊觎了,你只想让它成为你一个人的东西,将他藏起来旁人连看一眼都不行。”
云翳叭叭说完了一大堆,问道:“你明白了吗?”
还没等辰千羽回答,身后就已经传来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沉沉的,犹如深夜中的阴森鬼魅,“不明白呢,谁是那个玩具啊?”
辰千羽和云翳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向屋檐下那处暗色瞟去,赫然看到了那抹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