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走了,把这处进三个人就开始逼仄的窝棚留给了喜娘,喜娘丝毫不避讳,背对着邹旎脱下那短衫,面具摸了摸鼻尖自觉地出了屋子。
他自觉这话跟自己没关系,不过倒是令他没想到,世风日下,竟还有人能够有这样的组织能力,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真傻。
相反邹旎进来就那样目光灼灼地盯着喜娘,虽然她已几近脱力,此刻却有些鼻酸,但她仍笑着。
“你没什么问我的?我瞧你那位小郎君疑问倒是多呢。”喜娘复又换上邹旎第一次见她的那衣裳,是件青绸衫,料子好,想来价钱不会低。
邹旎没管她取笑的那句,笑道,“喜娘,你知道那邵朗枝是个什么德行?”
喜娘“害”一声,“我要不知道,我们也不会三年前潜伏在这耗子巷了。”
邹旎:“三年?”
三年前各大门派才商定下一届仙灵大会在太羽涯召开,可是那邵朗枝可是闭关六十年了。
喜娘用抽出不知哪里来的一条白布带,撩起裤腿,她小腿处有一道被剑气所伤的伤痕,她不甚在意地随意包扎了一番,“那老东西可不是闭关六十年,他每三年都要派人掳掠一帮子女修上山助他修行。”
“靠女修修行?”
“帮你提升修为?”
祁霁纳闷了,这一枚他骨头做的玉佩,各家纷争,一会能起死回生一会儿能提升修为,他是千年的人参成了精呐?谁都要来分一杯羹。
“那人是你什么人?”祁霁看到已经渐渐融进心口的玉佩,那人在这上面施了咒,他此刻疼的钻心,但还是忍着,挤出一脸笑来,生怕把面前这位一声屁都能吓够呛的柴禾妞给吓着。
“他说能帮我找‘白目星君’实现我的愿望......”这小娃脸庞不大,身量不高,是少半个邹旎,她可能不会穿衣裳,或许没人教,裤腰扎得紧巴巴,勒出来一把瘦骨架。
祁霁一笑,心口就疼,自打有了这身体,不是在疼就是即将疼,还有迷惘的前路,想想都头大,“你什么愿望?”
柴禾妞犹豫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祁霁:“试试么,万一呢?”
“剑宗林大师的秘籍......”这小娃说话半句半句往外吐,祁霁得问半天才能拼凑出个真相,“林凛师父?”
姑娘见他竟然听说过,立马胆子也大了起来,“是她!她亡故后,按遗嘱要将自己毕生心血传给弟子,但...”
祁霁:“......”他有些受不了了,见对方胆子大了些,便启唇道,“妹妹,劳驾您快些,我们搁这儿耽误时间呢,大会上剑宗的人都要结束比试了。”
“但是她的心血却叫剑宗其他人抢走了,并放下话说有能者得之。”姑娘终于一口气说完了,原来她犯大忌偷偷潜进太羽涯偷了玉佩是为了能够短期提升实力抢回林大师的心血,祁霁叹了口气,可真弯弯绕绕的,他再次皱眉看向这姑娘,不大的脑袋里恐怕就一根筋吧。
“你是她徒弟?”见姑娘点了点头,祁霁为林凛捏了把汗,找这么一个棒槌可打着灯笼都难哇。
而且林凛他见过,是个奇人也,祁霁自诩旷世奇才,他也有为剑道痴迷的时候,但当探究出一招半式后他就要游山玩水混上大半年,但林凛不同,她堪称剑宗最能坐得住的一位,剑宗因为所修特殊,常需要异于常人的定力,做事低调不张扬,也不爱跟人打交道和说话,若得一本剑谱或者名剑能坐在那里研究十天半个月不带起来的,饿了就喝水,她亡故了?不知多大年纪走的。
祁霁还记得不屑言辞的林凛来找他,就跟这姑娘一个棒槌样儿,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想看看他新得那把剑。
“谁告诉你,能提升修为的?”
“就是刚才那人告诉我的。”
得,全连上了,那面具人诓了个姑娘来把他阴了一手,是个傻货但也得手了,挺奇的。
“他怎么自己不去偷,叫你?”这么个修为恐怕没半瓶子的人。
“放玉佩的地方有法阵。”
祁霁:“什么法阵?”
“叫束自在阵法,”姑娘想起那个虽然利用了她,但看起来没什么坏心面具人,继续道,“他很害怕那个阵法。”
祁霁若有所思,这个阵法那个面具人也怕,为何?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