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大锅旁,一名弟子趁着大家都在忙碌着,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将里边的粉末尽数抖落进去,那锅中所煮何物,只有地位高的几位修士才知晓,但这个人将粉末倒进去后,隔开雾气陡然瞧见满锅漂浮着不知名虫子的尸体,整个锅里都是深绿色的,上面滚沸着黑色的虫子尸体,他只敢瞅了一眼,便匆匆离开。
不一会,外面又拖进来几位女修,皆用白布裹着,邹旎粗粗数了一下,只这院子里就有十几个人,不知道他们是从何掳来的这么多女修。
“差不多了,先试试药,”看着像是管事儿的一个修士,面上蒙着白布,隔着布手套拿了一个汤勺,“今晚老祖君便要进修。”
“头儿,选哪位?”手下指着院中的女子们。
管事那位随便点了个,“就她,扒了。”
手下顿时好几位上前开始撕扯那位昏迷的女修的衣裳,邹旎气结,手掌触及后背的剑柄便要愣头青似的冲上去,一旁的面具还没反应过来,他一直心心念念怎么把剑拿走,杀邹旎?不是他不想杀,而是没必要。
因此一个没看住,邹旎利刃出鞘,整个人已经从假山冒出半个头了,面具一时晃神没拉住,看着邹旎迅疾的身影咬咬牙,心想要坏事,便跟着邹旎身后出去,准备暴露,谁知耳旁突然一道劲风传来,将他俩一把都扯了回来。
“你多大的能耐!?”来人一身粗布短衫,穿得不修边幅,一根不知什么木的簪子堪堪挽着头上的青丝。
邹旎被拉回来,不耐烦道,“让开!”那边管事那位已经要将锅中那不知什么液体往那位女子身上泼了,世间紧迫,祁霁给她给的这把剑有个唬人的特技效果,再不行她那学的功夫虽然稀松二五眼但应该能顶到外人发现,制造出动静来就好。
巧了,来者那位也是那样想,只见她一个响指,院外便起了哄嚷,像是贼人逃窜,四街五邻蜂拥而出的声音。
好几道拍门呼喊的声音从这处小院传来,正在动作的这几位弟子顿时住了手,领头那位吩咐道,“出去看看,别让人进来。”
“你不要命了!那药水弄到你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来者见劝不住邹旎这头犟驴,一气之下拉下蒙面的布条。
邹旎回过神,“喜娘?!”
来者不是喜娘还是谁,那张脸,那股劲儿邹旎可心有余悸,可现在面前那人却好似带着一头母豹的迅捷与力量,面具没见过这位喜娘,愣了一瞬,倒是喜娘先开口刺他一句,“你来这地儿,怎地还带着个小白脸?”
面具:......他怎么感觉到了这女的身旁时,自己周身气场都变了。
“喜娘,你怎么?”邹旎还没开口,便听喜娘道,“你别急,听我安排。”
“等我杀出去,你们扛着人就往出走,外面有接应人,能抗多少抗多少,这屋子有结界,普通人进不来,你想救几位取决于你。”喜娘面色严肃,她牵制这些人便腾不出手来了。
邹旎郑重地点头,“喜娘,辛苦你。”
“她们该感谢你。”喜娘抛下这句便飞身越向拿着汤勺那位弟子,她一脚踢开勺子里的液体,泼到了旁边的草丛中,但是她预想的焦黑没发生,她眯了眯眼,有意思,哪儿来的内鬼。
与此同时,邹旎拉扯着“祁霁”冲了出去,抗人是个力气活儿,邹旎给面具指派,“你一次抗两个。”
面具:“......我没有义务。”
话还没说完,邹旎一脚踹到了他膝盖,“若人能全救出去,你要什么我给你,水货。”
面具:......她早就发现了!?
邹旎不再废话,她抽空看了一眼喜娘,对方骁勇英姿根本不像是从耗子巷出来的人,但是去外面的人很快去而复返,喜娘一鞭子给来人每位脸上一道鞭痕,对邹旎道,“你们快些!”
邹旎先去给那位衣衫不整的女子重新套上了衣衫,才一咬牙背在背上,人在无意识情况下是最重的,仿佛一滩烂泥,邹旎搬起来很吃力。
那边面具已经打开了门,步履从容地扛了两位,顺便帮邹旎将这位放到背上,“出去后,我要你背上那把剑。”
邹旎点头,“祁霁呢?”
面具耸耸肩,“他好着呢。”
“你是谁?”邹旎汗如雨下。
“我是祁霁。”
喜娘即使再骁勇善战,人数上来了,她也吃力,眼看着邹旎她们没掉链子,提起最后一口气,将最后一位女修劫出这处小院,尾随的追兵怒急,但却不敢出这处院子,恶狠狠道,“快去通知老祖君!”
外面接应的人有位老妪,已经熟门熟路了,迅速分散开将这十几位女修先带到了耗子巷。
喜娘和邹旎她们也后脚到了耗子巷,今日太羽涯盛事,街上人不多,耗子巷的人却尽数都站在街角,他们面前是那些昏迷的女修们。
有专门垫席子,也有专门给女修们检查身上有无伤痕并喂水的人,每人手上一只小瓷瓶,打开后凑到昏迷者的鼻孔处,几息后便能解昏迷。
“别看了,她们熟手,进来,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