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门一推开,在场众人脸色各异,太羽涯诸位是功亏一篑的败露面色,其余看热闹的修士则是满脸愠怒。
“这是怎么回事?太羽涯的人呢?你们出来交代清楚!”
何易又被当成了出头鸟,被人揪着脖领子就摔了进去,直接和地上的某具尸体来了一个贴面礼,蠕动的尸虫掉到了他手上,他一翻白眼,晕了。
“这都是......人吗?”又有人开口,“近期失踪的那些尸体都在此处?”
“这不是人是什么?是谁杀人手段如此残忍,竟还将不同的人剖开来再缝合到一起!”
邹旎适时出声引导舆论导向,“这些人的缝合手法,这么看来倒像是在做某些邪功实验,诸位觉着呢?”
一位上了年纪,两鬓有些斑白的女修走上前来,昨儿邹旎还未曾见过她,实在是因为此次大会来得女修实在太少,甚至没有她在傲剑山庄和归元剑派见到得多,卫家庄下岗的修士里女修也有,但到这里女修少之又少,她将那些修士身上破烂的衣服翻了翻,面色严峻地对那处不知如何是好的太羽涯众修士开口,“这些人衣服不尽相同,你们去叫个管事儿的来吧,我看,今年这大会怕是要开不成了。”
太羽涯的人眼瞧着不顶事儿的何易已经晕在了死人堆里,这场景他可顶不住,连忙马不停蹄地回了门派,叫人去了。
“子仁兄!?我找到了子仁兄!”一个在里头查看尸体的修士惊呼出声。
大家围聚在一具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旁,只有半边脸还没有被蚊虫啃食,“这是我师兄啊,我们是前年被遣返的,我回了一趟家,和他约好今年来参加此等盛世,等结束我们也就绝了这修道的心,回家种田。”
这位声泪俱下的修士本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弟子,他和面前这具尸体的主人来自北方的一个小派,属于归元和太羽涯两边都管不上的中间地带,门派倒了,他们也就自然就散了,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和心思也该收回来了,修行一道不适合他们,还是得用双手才能活下去。
“前几日我还纳闷他是不是爽约了或是家中有事耽搁了,谁曾想在此处碰到了,已是阴阳两隔。”
“诶!这位也好眼熟,我曾在城门处的寻人启事上见过。”一群人又去围着那边。
邹旎蹲下对面前这位还在哭泣的修士道,“这便是天意,他的灵魂冥冥之中央求你来此处为他伸冤呐。”
哭泣的人紧握住拳,猛地一点头,“嗯!我一定要找到杀害他的凶手,为他的家人一个交代。”
邹旎离开此处,有些疲惫。
善德走上前,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背上的剑,“就你一人?”
邹旎“嗷”了一声,“他大变活人去了。”
善德没懂,但不妨碍他装懂,便深沉地一点头,走了。
“尊者......这事情棘手了。”柳三叶惴惴不安地来回踱步,佝偻的腰显得他异常猥琐,额角沁出的汗打湿了头发,他惊惧的目光看着上面的人,“那边来报,昨晚拉走的尸体竟然全部转移到了西山寺,那边的人已经都发现了。”
但他口中的“尊者”都吝于给他一个眼神,只是背过身去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的藏品,那些柜子隔里全都是柳三叶的稀世珍宝,那位随便拿起一个金蟾蜍不在意地把玩,听着柳三叶说话的声音愈发颤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别急啊,你地牢不是关了一堆人嘛,随便拉出来一位喽,当个替死鬼肯定不是问题。”
这位轻飘飘地一句话又给柳三叶给了生机,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管理太羽涯这么多年,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干着,生害怕群起而攻之,总是战战兢兢地作威作福,一有点事儿就腿软了,“尊者,你说他们会信吗?”
“信不信关你什么事儿?”霍连转过身,将那金蟾蜍随手丢进柳三叶的怀里,后者诚惶诚恐地接住。
霍连看着那爱财如命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缓缓摇了摇头,“你说他们就会信,你说谁是凶手,那谁便是凶手。”
柳三叶“诶诶”了两声,俯得愈发低了。
霍连并未对邹旎她们撒谎,他的确是进来见人的,不过见的人比较不同寻常罢了。
“多少年了,跟着我们做事儿也该有些长进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样子?”霍连走下来,温柔地将柳三叶杂乱的头发抚平,整了整衣冠,“你说是嘛,叶高师叔。”
两人名字都有个叶,行事风格大相径庭,若不是当时那位不听话,轮得到现在这位?霍连收回手,转身离开,最后交代了一句,“供货源断了,重新想办法运点石头过来,马上又要用了。”
柳三叶......哦不,应该叫他叶高,压力山大地连忙答应着,这下两边都逼着他,两边都不是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