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天即白,邹旎终于重新回到西山寺,而被挖走的尸体也尽数回了这里,不过这次换了地方,这次尸体堆放进了大殿里,只需一早随着大部队来此,便能发现这些尸体,届时,太羽涯只好解释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究竟作何用。
“这些尸体就摆在此处吗?”候枣将兄长的尸首放在最靠近那座佛像脚下,邹旎一看便知怎么回事了。
“摆着吧,明儿大家伙儿看完心里就有数儿了。”
候枣兴致不高,知道兄长失踪,至于是活还是死都有个盼头,但现在死尸赤裸裸地摆在眼前,她只觉得悲伤,“这些人为何会变成这样?真的无人能管吗?”
邹旎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头,“要是太羽涯能管早就在谣言传遍的时候开始管了,若是没管,那只有另外一种可能。”
善德和候枣皆看向邹旎,不知道她有了什么猜想。
“那便是,凶手也来自他们自己人。”
翌日早,邹旎听着外面的动静起了床,虽自己平日独来独往惯了,但这一下没了祁霁,还倒是有些不太适应。
“我说这就是胡闹,此事定有太羽涯之人管着,那诉讼两院不是吃干饭的,我们大家伙儿来凑这一趟热闹干嘛,还不如在派内四处游览观光来得自在。”
邹旎一看抱怨的人,还以为是哪位呢,结果是昨儿那位拿着羽毛当令箭的何易,不过对方今儿穿了一身常服,是何居心自然不必说了,来引导舆论来了。
这里边儿人看热闹的居多,剩余的两派就是完全对立,他这么一开口,大家对太羽涯首先观感就很好,人心也开始浮动。
邹旎哼笑一声,看着对面何易那眼下硕大的俩大黑眼圈,恐怕昨晚没少忙活,指不定在荒郊野岭睡了半宿呢。
她走上前,对何易轻飘飘地道,“这位仁兄啊,我有个事儿想讨教讨教。”
何易这个托儿还正愁没人同他搭话呢,大手一挥,“你自是说来听听。”
邹旎状似好奇地问道,“仁兄您买房的时候,太羽涯给你们有补贴吗?”
何易:“补贴?”
邹旎“啊”一声,“那看来是没有了。”
在这名门正派修士不仅没有住房公积金,也不缴社保,等到下岗那都是没有保障死路一条,找工作都和社会脱节了,而且上班制度还是九九六,真是......一言难尽。
何易是个记名的弟子,他自然是没有的,但他也不知道内门弟子有没有什么买房的补贴,邹旎这么兀地一提,他还有些破防。
“仁兄我瞧您昨儿还穿着太羽涯的衣服,怎地今儿还脱了呀?”邹旎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这下何易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他今早起来还稍微易了一番容,谁曾想邹旎这眼睛尖。
周围人登时对这太羽涯公关的态度感到不满。
候枣等大家议论完,“好了,走吧。”
太羽涯的人还想窜到前面给大家带路呢,最好带错,在山里转一圈,等夜色降临找个借口回来,那便一劳永逸,谁知候枣还有邹旎带着一和尚一剑宗弟子,走得飞快,活像认识路似的。
西山寺来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候枣七拐八扭的,反倒太羽涯的人差点跟丢,何易灰头土脸地看着这近道儿,懊恼自己怎么不知道,不仅他不知道,另外一边太羽涯带头那位也不知道。
等西山寺的掉了漆的牌匾出现在眼前时,太羽涯的人脸都绿了。
“说是在西山寺的后面,这是前边,我们怎么进去?”剑宗那位一板一眼地开口,今儿他们是从西山寺前门进入,不过这寺门是锁着的,两边也没看见什么小径,许是被杂草覆盖了,不过候枣带大家从前门入,那自然是有原因的,她看向邹旎,“这门锁着咱们怎么进呢?”
邹旎心领神会,将问题抛给背锅侠何易,“何兄,您看,这寺......”
何易本就冒火,心想昨晚他们已经将尸体大部分运走,后山那坑里的也都被蚊虫野兽撕咬的不成样子了,顶多就是谁杀了人埋了,这么小的事情,不如在这寺中转一转,拖延一下时间,巧了今儿他的任务就是搅屎棍。
何易朝手掌心“呸呸”吐了两口唾沫,“这有何难。”说着两手抵住寺门,一脚就将已经颤颤巍巍的木门踹了开来。
满院子的尸体,甚至还没进大殿呢,差点将何易吓晕了,这些玩意儿是长腿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