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情绪突然涌上来,方亦灯眉头皱起来,刚想要说什么,听到五步外站在的人突然开了口。
“不是敏感。”
叶晚:“是敏锐。”
叶晚对着桥上这个人无声的摇了摇头,重复说道:“是敏锐。”而后离开了这座桥。
……
无影灯亮起,将程沿熹后颈的已经模糊的膏药痕迹,照得纤毫毕现。
秋瑾深的目光划过她微微泛青的皮肤,听见背后传来衣服的摩擦的簌簌声。她以为是夏安来了,转头看到的却是路炤尘。
路炤尘进来和她对视一瞬,停在靠椅前三步的地方。她的目光悬在尸体上方三寸。“膏药痕迹。”秋瑾深解释道。
“颈椎第三节错位,棘突磨损度严重。”
秋瑾深示意她看过白板去,上面有夏安初次解剖的必要记录和图片。皮下粘连的筋膜,“她最后三个月每天注射两倍剂量的安非他命,夏安的报告保守了。”
另一边,监控屏幕的光在技术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记录着。赵可把杯子轻轻放在控制台,而后道:“凌晨一点的办公室还亮着七个工位,程总监的死亡前三小时里还有人在通宵改方案。”
她突然叫叶晚过自己这边来,而后牵过叶晚的左手按在指纹识别区,“密钥破译进度?”
叶晚腕骨碰在她的指节上,加重按下了自己的指腹,“好了。”
加密文件在显示屏上显示出来,叶晚点开某段监控画面,道:“她电脑里藏着的上市公司的薪酬数据库,去年三月开始……”
话音戛然而止,某段监控画面突然跳帧,穿着套裙的身影在董事长办公室外反复倒退。
路炤尘戴好专门用的手套,捏起程沿熹的工牌:“我记得档案里,你在海德堡大学实验室□□泄露事故后,也参与过一个类似的‘资本吞噬’案件?”
指尖顿时悬在消毒水的气味里微微发颤,秋瑾深看着对方将程沿熹的工牌安放回原处,五年前那个雾雨夜在眼前闪回,前任将手术刀抵在她颈动脉轻笑“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可以指明我夺取了你的成果?”
“秋?秋。”
“你是我的完美共犯啊。”
她不觉的战栗起来,却突然被一个人的手握住了手腕,化作了路炤尘指尖的温度。
“你怎么了?”路炤尘焦急地问道。
秋瑾深将思绪和情绪拉回现实,深吸了一口气,笑了一下,但口罩将她的嘴角挡住了,只有不安的眼神还未来得及被掩饰。
“我们出去吧,不然对程沿熹不尊重。”
“会吵到她的。”
“程的日程表有八处加密会议。” 叶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小吴去饮水机接水的杂音,“最后标记的W出现在三年前方灯亦被骚扰案的调解室,向敏姐刚查到调解员是现任人力总监。”
赵可将键盘推出去三寸,多个监控画面同时定格在02:00:00。她拿起杯子刚想喝水发现已经没有了,于是顺手站起来拿了叶晚的冰咖啡灌下半杯,喉结滚动着咽下某些更苦涩的东西:“育龄女员工晋升评分系统有隐藏权重,哺乳期考勤系数占绩效30%。”
程沿熹抽屉里的药瓶被物证袋装起,锡箔板上有十个凹槽空荡荡的。
路炤尘想起三组上个月为了结清周远和陈夜隐案件时,办公室永远亮到后半夜的顶灯,想起曾经自己还是普案组队员,还是重案组新人时那些结案报告里那些“过劳死”的结论。
她忽然把在身侧的秋瑾深拽进监控暗处的阴影里。
?
“医务室领药记录显示……”
秋瑾深的后半句话被撞碎在她的眼眸里,路炤尘将她抵在墙角,指尖擦过她锁骨上方的窝颈内:“你的权限不够,不能多往深里查,迂腐的东西要靠江流的方向才能冲击出来。”
秋瑾深向往后退,但已经没有空间,“路炤尘,你这样监控里会感觉我们在干些不好的事情。”
路炤尘:“不好?哪种不好?我吻你的那种不好吗?”
突转的话语直接刺破了那层记忆的薄膜,当初在H401船舱上那对于她来说不清醒的吻如今终是被制造者狠狠揭开了。
“我的意思不是……”
她看到她的眼睛又说不下去了,生硬的拐开“江流的方向一直在,一直正确。”
“只是要看我们敢不敢把它打捞在太阳底下了。”
“路炤尘,你这样我很不舒服。”
说完对方便后退了一步,“抱歉。”
路炤尘克制住某种情绪:“我……”
另一栋楼,赵可盯着显示器叹息:“他们连殡仪馆的监控都要动手脚。”
叶晚蜷在转椅里咬住笔,“程沿熹的云端日志有多次异常访问,最后一次IP在……”
赵可拿起手机,“走吧,会议室。”她刚说完想喝冰咖啡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赵可无语的看向叶晚,对上这人嬉皮笑脸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