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第二天，陈默刚进考场就发现不对劲。他的座位正上方悬着个微型摄像头，活像只电子独眼龙。更诡异的是，监考老师每隔五分钟就要来他身边转一圈，鼻子抽动的样子活像在嗅作弊小抄。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考状元呢。"墨团蹲在考场外的树杈上吐槽。它看得真切，柳鬼的残影还黏在陈默背后，像块人形薄荷糖似的冒着淡淡青光。昨儿的灵异事件显然惊动了考务组，现在整个考场都笼罩在防作弊的电磁场里，把这位古代鬼魂困在了结界中。

数学卷子发下来时，柳鬼突然激动地飘到天花板："此乃《九章算术》之..."话没说完就被空调吹了个跟头。陈默盯着最后那道立体几何题直冒冷汗——图形复杂得堪比苏州园林平面图。正当他准备放弃时，答题卡上突然浮现出几道水痕，渐渐凝结成辅助线的位置。

"柳先生？"陈默用气音呼唤，却听见监考老师的皮鞋声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假装咳嗽迅速点开电子木鱼APP。单调的"笃笃"声在寂静的考场响起，老师皱眉看过来时，陈默一脸虔诚："家长说敲电子木鱼能考高分。"

墨团在窗外看得爪子发痒。柳鬼正被电子木鱼的声音定在半空，像只被念了紧箍咒的孙猴子。更绝的是，随着木鱼节奏，这老书生居然开始无意识地在空中写起八股文，每写一个字，陈默的草稿纸上就多出一道铅笔印。

"您老别念经了！快看题！"墨团急得尾巴炸毛。柳鬼这才回神，盯着数学卷子直捻胡子："此题需用割圆术..."说着就要往陈默的圆规上附体。谁知刚碰到金属，整个考场的灯突然开始频闪，监控屏幕跳出雪花点，最绝的是广播里突然传出《兰亭序》的古琴伴奏。

监考老师手忙脚乱地检查电路时，陈默趁机在草稿纸上狂写。柳鬼的提示方式实在复古——他把微积分公式翻译成了文言文："夫导数者，犹细流之溯源也..."陈默边破译边腹诽，这要搁平时，语文老师看见他这么用古文非得感动哭不可。

中场休息时，陈默躲在厕所隔间跟墨团开小会。柳鬼的状态明显不对，整个魂体时隐时现，像信号不好的全息投影。"他这是要升天还是咋的？"陈默急得直搓手。墨团跳上水箱，盯着柳鬼脖子上时明时暗的红绳："三百年的执念要散不散的，比高考作文还难搞。"

最后一科英语前，陈默做了个大胆决定。他偷偷把手机调成录音模式塞在袖口，耳机线从领口绕到后颈。当听力测试的男声开始念"Peter likes playing basketball"时，柳鬼突然暴走："此蛮夷之音辱我华夏！"眼瞅着考场灯泡又要遭殃，陈默赶紧掐大腿默念《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