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典礼当天，林夏在衣柜前折腾了足足两小时。

"这件太正式……这件太随意……这件看起来像要去参加葬礼……"她对着镜子比划着各种衣服，每试一件就转头看向空荡荡的房间，"你觉得呢？"

墨团翘着尾巴在她脚边转悠，闻言翻了个白眼："问我干嘛？我又不会穿衣服。"

最终林夏选了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墨团认出这是它生前最喜欢的颜色，经常趴在这种颜色的毯子上打盹。

"眼光不错，"墨团评价道，"虽然还是比不上我的毛色。"

林夏临出门前，突然转身对着空气说："如果……如果获奖了，我会提到你的。"

墨团愣住了。它看着这个人类紧张得手指发颤的样子，突然很想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虽然她什么也感觉不到。

"省省吧，"它嘟囔着，"谁要人类颁奖啊。"

但等林夏一走，墨团立刻穿墙而出，以最快的速度飘向颁奖现场。鬼魂的优势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既不用打车也不用挤地铁，直接穿过高楼大厦，十分钟后就蹲在了颁奖典礼的吊灯上。

会场金碧辉煌，人声鼎沸。墨团眯着眼睛在人群中寻找林夏，终于在第三排发现了她。她坐得笔直，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发试卷的小学生。

"紧张什么，"墨团从吊灯上跳下来，轻巧地落在她椅背上，"你的剧本可是我亲自指导的。"

主持人开始宣布最佳原创剧本奖。当林夏的名字被念出时，她整个人僵住了，直到旁边的人推了她一把才如梦初醒地站起来。墨团看着她同手同脚地走上台，差点笑出声。

"谢、谢谢评委，"林夏的声音在发抖，"这个剧本对我来说很特别……"

墨团竖起耳朵。

"创作过程中，我总觉得有只猫在看着我，"林夏突然笑了，声音变得坚定，"凌晨四点十七分，当我写到主角失去最重要的伙伴时，键盘突然打出了一串猫爪印。"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墨团却僵在了原地。

"所以，我要特别感谢这个可能只存在于我想象中的朋友，"林夏举起奖杯，"谢谢你，墨老师。"

聚光灯下，墨团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林夏眼角闪烁。它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拉扯感，低头发现自己的爪子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了。

"糟糕，"它喃喃自语，"好像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