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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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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我总爱坐在广场的长椅上和江亦打电话。连续几个月午休时雷打不动的“散步”习惯,到底还是引起了赵玉龙的疑心。

那天午休时,我前脚刚出福满酒家,赵玉龙就偷偷跟在了我身后,我的心思都在电话那头的我江亦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赵玉龙。

也许是一连几个月都安然无恙,让我放松了警惕。看见我举着手机说笑的模样,赵玉龙转身就告诉了赵婶。消息像长了翅膀,转眼就飞到了爸妈耳朵里。

当晚下班时,风特别大,我没有如往常一样和江亦边打电话边回家,我裹紧外套往家走,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回到家,我刚进院子,就听见妈妈急促的脚步声,她站在我的房间门口,脸色铁青,声音压得极低:“进来。”

我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不知道他们找我有什么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慢吞吞地挪进房间。

爸爸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一根皮带,眼神阴沉地盯着我。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开始快速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没有找到任何破绽。我听话乖巧,两点一线,他们说洗碗,我绝不会坐着吃饭,实在不明白他们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了?

“站好!”妈妈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呼吸喷在我脸上,眼里满是怒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伸进了我的外套口袋。

我猛地反应过来,本能地按住口袋,却换来一记火辣辣的耳光,顾不上脸颊传来的疼痛,我慌忙去挡,可已经来不及了。她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眼神瞬间变得尖锐。

“哪儿来的?!”她厉声质问,扬手又甩了我一耳光。

脸颊火辣辣地疼,我咬紧嘴唇,紧盯着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大脑突然空白了一秒。

他们怎么会知道?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明明……明明我一直很小心的……

“问你话呢!哪来的?”妈妈的声音拔高,手指狠狠掐着我的胳膊,“哪儿偷来的?”

“不是……”

不等我解释,爸爸突然站了起来,抬手打了我一个耳光,“不是什么?啊!”他的巴掌比妈妈重好几倍,右耳瞬间嗡鸣起来,眼前炸开一片金星。甚至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又是一个耳光,食指在我额头上重重戳了几下。我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要脸的东西!”他怒喝一声,手里的皮带落在了我身上。妈妈趁他停下的间隙,用耳光配合着他,“怎么养了这么个畜生!要不是赵玉龙见你每天出去悄悄跟着你,我们都还不知道,藏的这么深!”

我没站稳,踉跄间手掌下意识撑向桌面,手肘却不慎撞倒了桌上的小台灯。台灯碰到了桌角的盒子,盒子应声落地,盒盖弹开的瞬间,里面的千纸鹤掉了出来。

我僵在原地,瞳孔微微颤动,那是江亦送我的千纸鹤,我明明将它们仔细地藏在了抽屉的最深处,怎么就被他们找到了?

“啪!”手机被爸爸拿过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外壳顿时四分五裂,他穿着布鞋,用力的碾了上去。我瞬间慌了神,在手机还未落地的时候,我看到了亮起的屏幕上有江亦发来的消息。

手机零件被他踩地脆响,“长本事了你!”皮带破空抽来,我本能地蜷缩,可疼痛还是狠狠烙在背上,爸爸的怒骂混杂着皮带抽打的声响,一下一下砸在我身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人家是大学生,你以为真能看得上你?不知廉耻!丢人现眼!”

皮带落在身上的疼痛一路窜到心里,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呜咽漏出来,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顺着眼角往下流。我不过是谈恋爱,怎么就成恬不知耻了。

爸爸踩在手机碎片上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就像又一次碾在我的自尊心上。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最差劲的那个,他们早就把‘看不起我’这件事,当成了呼吸一样的习惯,他们觉得我就应该卑微到尘埃里,努力讨好每个人。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链,那垂落下来的半颗爱心,让我莫名的安心了几分,江亦说过,我是会发光的星星,是最亮的那颗星星。

多可笑,父母眼中烂泥不如的我,在别人眼里却是会发光的星星。

妈妈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偶尔添上一句:“不打不长记性!”她把盒子踢开,踩在千纸鹤上,突然冲上来揪住我的头发甩了我几个耳光,强迫我抬头看他们,“你对得起我们吗?小小年纪,好的不学,你学这个?”她满眼愤怒,“还收了人家的什么东西?拿出来!”

“没有了。”我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爸爸的皮带呼啸着抽在我背上,“你还躲起来偷偷打电话?你还干嘛了?啊!”他额角暴起青筋,皮带扣划过我的胳膊,如果不是穿着外套,肯定会划伤我的胳膊。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真是小看你了,待在眼皮子底下,我们居然都没发现!”

妈妈拿来扫帚和簸箕,将簸箕重重放在地上,我浑身一抖。她看着我的眼里满是怒火,弯腰将地上的手机碎片和千纸鹤都扫进簸箕里。

我愣了一秒,忙上前去,想让她把千纸鹤留下,“妈!那个别丢!”背上像无数根粗针在扎,疼得我直抽气,“那是邵婷婷的……”我撒谎了,因为我不知道,一时间还能再找到什么理由来让她把这些千纸鹤留下来。

话没说完她的耳光就落在了我的脸上,咬牙切齿地说:“我怎么没生下来就把你摔死!”

我死死抓着簸箕,她突然盯住我手腕,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要藏却已经晚了。手上的银色手链就这样被粗暴地扯断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怎么不挂在脖子上!被人家父母知道了,不光骂你,还会把我和你爸都带上,你怎么就这么贱!人家给你一个铁链子,你就要自己送上门去了?还收人家的手机,那么贵的东西,无缘无故的,人家凭什么买给你?”她拿起扫帚打了我两下,用憎恶的眼神看着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生!”

我没偷没抢,只是简单的恋爱。我喜欢的人送了我手机,每天想彼此时打打电话,让这无趣的日子增加点色彩,怎么就不要脸了。

我顾不上满脸的泪水,低头去捡地上的手链,这个举动彻底惹怒了他们,手还没碰到地面,爸爸的皮带就又落了下来,“MB!”怒吼声震的我耳膜发颤,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你见哪个老子骂自己女儿MB的!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

妈妈把地上的东西扫干净,爸爸也停了手:“再让我发现一次,我把你的腿打断!”

他们摔门出去,窗户被震的发颤,我蜷成团的手指已经僵硬。我知道那些千纸鹤马上就会进入灶台,被火烧成了灰烬。

泪水不断涌出,模糊了视线。脸颊火辣辣地疼,身体像被撕裂般疼痛,最痛的,是那颗委屈的心。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让他们发这么大的火。

我没有一点越矩行为,打电话发信息也并没有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哭,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们就讨厌我到这种地步了吗?我也是他们生的,他们还不了解我吗?为什么要用那种字眼辱骂我。

就在我几乎要被痛苦淹没时,余光忽然捕捉到沙发与柜子缝隙间,静静地躺着一只千纸鹤。我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忍着剧痛挪动身体,颤抖着伸出手将它拾起,轻轻捧在手心。

幸好还有一只,刚才挨打时,幸好江亦没来电话,我不想让他听见父母骂我的那些话,更不想让他知道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躺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摩挲着那只千纸鹤。江亦突然联系不到我,会不会着急?我想给他说一声,思来想去却想不到一个能借手机的人。

算了,他那么聪明,联系不到我,应该会知道是我父母发现了什么吧。

我趴在床上,脑袋侧枕着看着千纸鹤,身上疼的我不敢动。脑中思绪纷乱如麻,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江亦唱的踏浪,眼泪顺着眼角流在枕头上,我无声的哼着它的旋律,意识在混沌中渐渐模糊,甚至记不清是何时坠入梦乡的。

清晨刺耳的闹铃撕碎睡意时,全身的疼痛让我险些栽回枕间。我咬着牙撑起身子坐起来,瞥见躺枕边的千纸鹤,将它轻轻拿起,放在嘴边吻了吻它的羽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在了床垫下面。

就这样和江亦失去了联系,又恢复了每天定时定点的两点一线生活。清晨的闹钟,夜晚的月亮,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那天过后,所有人好像默契似的都没有再提起过手机的事情。

赵玉龙却越来越殷勤,总是找各种借口凑过来聊天。他油腻的笑容让我反胃,可又不好直接撕破脸,只能假装在忙不搭理他,他却不依不饶地继续粘过来。

午休时我总躲到福满酒家门口的台阶上,或是广场角落的长椅上,一个人静静地想江亦。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总是让我想起他电话里温柔的笑声。

他那么优秀,大学里有很多优秀的女孩,那么多人向他表白,说不定不联系的日子里,他会遇到更好的人。他值得更好的。

也许我们本就不合适,从我没考上北川的那天起,就注定我们不会有结果,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我知道,我确实配不上他。

日子过得像钝刀子割肉。以前和江亦打电话打视频时,时间总是溜得飞快。现在这一个月,反而慢得像凝固的糖浆。若不是餐厅每天来的客人不一样,我还以为时间并未往前。

“赵弟?发啥呆?客人走了,快去收拾!”赵婶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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