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个屁啊。”盛闻翻了个白眼道,“你看看刚才,还只不过是掷骰子,你就几次差点被叛军和公主抓住。”
“就你这小身板,从储秀宫跑到乾清宫就能把你累死。”
“孤问你,你知道嘉峪关在京城的哪个方向,有几座山,几条河隔着,你又会游泳吗?”
盛闻慢条斯理地道,“碧儿姬通晓西域七国语言,能辨二十六种香料,对西域各国的地形烂熟于心,你呢?你又会什么?”
“琴棋书画?”盛闻道,“倘若你现在被扔到西域的沙漠之中,你的琴棋书画能帮到你什么?”
“胡狼咬你时,会因为你会弹琴就不啃咬你的纤纤玉手吗?你要渴死时,会因为你的字漂亮就凭空冒出绿洲来吗?”
“景姑娘,我知晓,你觉得女校只不过是孤好似过家家似的的玩闹。”盛闻道,“更有甚者,将孤想成一色中恶鬼,以为女校是孤的后宫,是也不是!?”
原本因看热闹围过来的一群少年们面色通红,半点没了刚刚指手画脚的神采飞扬劲儿。
“什么都不会,你们还嘲笑会的人?”盛闻拍了两下盛芃芃的脑袋瓜,瞪了盛芃芃身后那群人一眼。
“老三,你既然是公主,就要背负起公主的责任来。”盛闻扯过一张画纸,“——这是你的画?”
盛芃芃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花鸟画画得好,已经比得上不少大家了。”盛闻道,“是因为你见过不少‘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可你想不想看‘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一,不管你承不承认,碧儿姬日后是你们的师长,三人行,必有我师。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的道理你总不会不知道。”
“二,碧儿姬在陈州时曾协助孤丈量田地,统计灾民所需物资,活人无数,你们应不应该尊敬她?”
“有位先贤说过,有缺点的英雄终竟是英雄,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三妹,你想当个英雄,还是当只会在战士尸体上汲汲营营的苍蝇?”
“臣妹想做英雄。”盛芃芃的声音细如蚊虫一般。
“好,那就和碧儿姬道歉。”
盛芃芃胀红了脸,她看了看刚刚为了保护她“惨死”的碧儿姬,好容易才小声地道,“…对不起。”
“真乖。”盛闻十分满意,他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盛芃芃给说得恨不得钻进地里了,可能妹妹终究是还小,没变成原作中嚣张跋扈的样子。
“皇兄…”盛芃芃羞道。
“碧儿姬,给孤个面子,暂且原谅她好不好?”盛闻转头看向碧儿姬,“日后她要是在课上犯了错,你怎么责罚她孤不管,今日先算了,如何?”
“是。”碧儿姬一礼,“三殿下,我接受你的道歉。”
姚谅捧场地轻轻鼓掌,在她的带动之下,一群人跟着鼓起掌来。
“好了。”盛闻摸了摸盛芃芃的脑袋,“回来孤把这套游戏加上道具,做好了送给你当礼物。”
“女校开课之后,如果你能考到前三名,孤就再做一套给你玩。”
“谢谢皇兄。”盛芃芃小声道。
“景姑娘,孤的价码一样,你若是考了前三名,孤也送你一套游戏。”盛闻看向景盼旋。
“太子殿下怎么知道,臣女就同意上女校了呢?”景盼旋笑道。
“因为孤就是有这个自信。”盛闻也笑,“来瞧瞧,不会让你后悔的。”
“那臣女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景盼旋答道。
“时候不早了,孤该去给这腊梅宴点个魁首了。”盛闻道,“天气严寒,早些回去吧。”
“慢着,殿下。”景盼旋抬手道,“臣女还没参与比试呢。”
“是孤耽误了你的时间,现在再写诗作画也来不及了。”盛闻道,“你喜欢什么,改日去孤的私库里挑,算是赔罪。”
“不必。”景盼旋摆手,她取下背后的小弓,将一支竹筷搭在弓上。
箭矢带了尖锐的箭头,自然不能带进宫来。
竹筷离弦,将一支梅花细枝射落在地,景盼旋几步走过去,拾起那梅枝,将其簪在盛闻的鬓侧,笑道,“这便是臣女所献之艺。”
盛闻摸了摸耳边的梅花,这个年代男子都以簪花为美,像他这样不在脸上擦粉抹胭脂的实在少数,“这算什么艺?”
“君子六艺。”景盼旋答道。
“孤算你过了就是。”盛闻摇头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