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她隐瞒了萧策陵,还失手让他受了伤,他是苦主才对。
萧策陵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显:“扶音这是不接受我的道歉吗?”
“我......”扶音心中更加愧疚了,“我没有,萧公子也没有用早膳吧,我们一同吃。”
她将瓷碗递给他,自己先坐了下来。
萧策陵顺从地坐在她身旁,眉眼弯弯:“扶音可是不怪我了?以后可莫要再同我客套了,我不想与你生疏。”
扶音抿了一口淡粥,没想过萧策陵厨艺竟也如此好,一碗白粥也能叫他熬出滋味儿来,咸香与米香在嘴里漾开。
但听他说的话,扶音又不大吃的下去了。
从前只以为萧策陵对她是知己之情,昨日才知他对她竟揣着那样的心思......
扶音想想,委婉地告诉他说:“自不会同萧公子生疏,扶音一直将公子视作知己好友。”
他能听明白吧。
但萧策陵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什么。
扶音渐渐放下心来。
——
卫醒时听到这里,怒气稍减了几分,但想起方才那一幕,火气又蹭得一下上来了。
“你都拒绝他了,他是不是后来逼迫你同他一起?”卫醒时捏紧瓷茶盏,语气愤愤。
扶音却是摇摇头,没有再多说:“萧公子他很好,没有逼迫我,是我想同他......阿时,你说,若是我想嫁给他......”
“不可能,此事绝对不可能,”卫醒时斩钉截铁地一口否定,“萧策陵只是在你面前伪装成那样,实际上他性情阴戾狠毒绝不是良配。”
扶音眼底浮现出淡淡的忧伤:“或许是你对他有什么误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待我极好,阿时,你是不是错怪他了?”
卫醒时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将所有事向她和盘托出。
她说萧策陵追杀她多次,花朝节那次,皇宫里那次,还有她最忘不了的,要不是翠青,她可能真的死在了他手上。
扶音认真听完她这段时间分别后卫醒时发生的所有事,而后她温声安抚道:“阿时,翠青是个好姑娘,她下辈子定能投胎去一个富贵人家。”
卫醒时恍然觉得自己心中的伤感少了许多,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所以你也瞧见了,他心狠手辣,残害无辜,得和他赶紧断了才是。”
扶音悠悠叹了口气。
“阿时,这些事不是陛下叫他做的么?他听陛下的话何错之有?”
卫醒时眸色暗沉,并不言语。
“他虽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但是一直是他在做这件事,你自然对他心存怨恨所以有偏见,但是凭心而论,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么?”
扶音细细地同她说道。
诚然,卫醒时自己也知道是这么个理。
但她内心属实是气不过,凭什么萧策陵杀了翠青还能大摇大摆耀武扬威地在她面前同扶音在一起?
她并不觉得他是什么好人。
他与扶音发生的一切定都是他算计谋划的,虽然不知道他想得到什么,但总归掩饰不了他本身的恶毒。
“阿时,我向你保证,他绝不是你口中那般人,你给他一次机会好么?”扶音拉着她的手,言辞恳切。
卫醒时冷漠地把手抽了回来:“绝对不可能。”
她起身作势要走,扶音连忙拉住她:“阿时,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莫要叫我再失去你......好不好?”
卫醒时心中清楚扶音对她的在意,她也不太好受:“和他断了吧。”
扶音苦笑一声,她垂着头,慢慢松开抓着卫醒时袖子的手:“阿时,你今日一定要让我做个选择吗?”
“......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萧策陵重要吗?”卫醒时心渐渐冷了下来。
“你自然比他重要,可是他什么都没做错,你若是用这样的理由叫我离开他,我做不到。”扶音半阖着眼,不再看她,趴在桌案上黯然神伤。
“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卫醒时骄纵任性,无理取闹,做事只按心意来,是南朝人尽皆知的事。
“是,是这样,”扶音眼角莹润,“究竟要他如何,你才肯接受他?”
卫醒时唇角泛起一抹冷笑:“除非他愿意为了你,从翠青死掉的那个院子开始,一步一叩跪到翠青墓前向她赔罪。”
扶音捏券,哪怕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质问:“究竟是让他为了我,还是你为了那个死去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