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安桐胜看着纸制审讯表,上面的内容根据本人交代:出国时卷走了兄长给独子的大部分遗产,只剩下一套卖不出去的“老破小”。
在国外时因为多次送养自己的孩子被警方盯上,但却是送养给了无儿无女的富人们,该案件不了了之。
他大赚一笔钱财后继续逍遥,而回国是为了暂避风头。顺藤摸瓜,得知秦发财的目的也是樊珈父母留下的巨额财产,只可惜被樊岳山先下手卷走了。
王理知瞥了眼安桐神的神情,接着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两只椅腿悬在空中,“本可以当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可惜啊,可惜。”
安桐胜将纸置在桌面,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没什么可惜的。”
王理知像是隐约猜透对方的内心,发出一声闷笑,他转了个话头继续道:“你让安保部把人放了,估计人今晚就要找上他。你不去看看?正好上演一场反派伪装英雄,成功救美的戏码。”
安桐胜看向他,原本快到门口的脚掉了弯,往他身后去,在他那悬空的椅腿处踩了脚,砰——,王理知从椅子上滑掉下来,嘴里嘶嘶叫,再抬头时就已经不见人了。
出了审讯室,安桐胜拐角就遇到王弘清,是王理知的大哥。高鼻梁,眼窝凹陷,眉眼间自成威严,浑身带着一股刚正不阿的气派,跟安逸卓一模一样,看了就生厌。
“桐胜。”王弘清叫住他,“要时刻记得你的身份。别把些阿猫阿狗都弄上桌。安叔可是为你操碎了心。”
安桐胜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倒不如好好管管你自己。”说着别过眼与王弘清身后那位男人对上眼。
那男人长得普通,穿着一身制服,放入人群中估计无法一眼认出,他的眼神躲避着,像是心虚。
王弘清跨了一步上前,“听说人还是个傻子,你若是真想要,大可养在身边,回头结婚了任你厮混。”
安桐胜指尖压了压眼角,似有些不适,“我和你不同。”语罢,只见那男人主动让出一条路,让他过去。
“对了,假公济私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保不齐那天事发东窗,拖累所有人。”安桐胜头也不回地甩下这句。
王弘清在原地顿了一会,身后男人不安地攥着制服,直压着胸口跳跃的心:“要不我还是脱下来吧……”
……
自打那日樊珈拎包出去住之后,安桐胜能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时隔三天,同一个咖啡厅,安桐胜再次看到樊珈。只见他面如桃花灿烂,神采奕奕,但这次显然他是在等他。
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走动,终于在他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被人拦下。
“安先生!等等。”樊珈叫住他。安桐胜顺着声音回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樊珈?外面太阳晒,怎么不进去等?”
樊珈实话实说:“保安不让进去。我就在外面咖啡店等,”他额头带着汗,狠毒的日光照在他白皙泛红的手臂上。
看得安桐胜眉头下意识拧起来。为了照顾他那敏感脆皮,在温度更高的霓州,他们都挑在晚上出行。
即便是他闹着白天出门,也得每隔半小时要喷一次保湿水,防止皮肤冒红、脱水、干裂。
忽略不了直勾勾的目光,樊珈连忙说:“我真没事,都习惯了。”手臂上泛起红点点,他下意识一挠,留下一条深红的痕迹。
安桐胜错开眼不看,和他回到咖啡店里坐下,面对面。
“我就是想问问,樊岳山……,不,我小叔有没有来找过你。我怕他来骚扰你。”
这意思是樊岳山没来找他?安桐胜想着也问了出口,只见对方摇摇头,眼底同样带着疑惑。
安桐胜噙了口咖啡,那只能是回霓州了。看来他已经从樊珈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而且是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得到的。
有点手段。嘶——,难以下咽。
他将杯子不轻不重地放下,对樊珈道:“你的手写签名估计被他拿走了。而你名下有一套在霓州的老房子准备拆迁。安置费不少。”
“他得到更多安置费,接着悄无声息带走,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樊珈听了露出惊讶:“你调查我?”
他的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关注点应该是这个吗?安桐胜实在有些笑不出来,换了个话头询问:“明天,我们要去霓州,你要不要一起去。樊岳山应该还在霓州……”
估计他还被卡在最后一道程序,正急得转圈想办法弄出这笔钱。
“去!”樊珈的回答,几乎是在他语音落下的同时。
次日,樊珈跟随安桐胜乘上私人飞机前往霓州,落地在大片绿地上,周围环绕着众多树木,空气中都是清新好闻的青草味道。
踩上绿草,柔软得像是踩在棉花上。樊珈抬眸看向安桐胜,最后还是王理知回答:“这是引入的国外优质草,根部发达强韧,但长出来柔软。一平方米就要十五万,价格还算可以。”
樊珈默默地将鞋脱下,光脚小心翼翼地踩上去,时不时还回头看自己踩的路。安桐胜见状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身侧,相比于对方的小心翼翼,他倒是踏得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