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既解释了她为何去了西南角,又为自己未能找到所谓的“钥匙”提供了合理的理由,同时也再次强调了那个区域的极端危险性,暗示沈仲不要轻易派人深入。
至于那个小女孩和布娃娃残片,她更是只字未提。在确认其安全或找到她之前,这是绝不能暴露的秘密。
她耗费了小半天的时间,将这份报告写得滴水不漏,字斟句酌,确保没有任何明显的破绽。
然后,她通过张文吏,将报告呈交给了沈仲。
这一次,沈仲没有立刻召见她。直到傍晚时分,张文吏才带来回复:“沈主事看过了报告。他说,凛姑娘辛苦,勘查不易,发现的情况很有价值。鉴于鸦眼塔区域确实凶险异常,在没有更周全的准备和支援前,暂缓对此地的进一步探查。凛姑娘继续安心休整,若有需要,会另行通知。”
暂缓探查?
凛听到这个回复,心中并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警惕!沈仲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对鸦眼塔的进一步行动?这完全不符合他之前表现出的对“钥匙”和“秘密地点”的急切!
他是真的被她报告中描述的“危险”吓退了?还是…他已经通过其他渠道获得了他想要的信息,不再需要她这颗棋子去冒险了?抑或是…他在暗中策划着更大的行动,需要暂时将她稳住?
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沈仲这个人,比她想象的更加难以预测!
而“安心休整”这四个字,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无限期的软禁!
看来,想要离开玄字院,去寻找黑石西北的枯井和那个“新芽”,必须依靠她自己的力量,秘密进行!
凛向张文吏道了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真的因为不用再去冒险而感到庆幸。
接下来的几天,凛彻底“安分”了下来。她每日待在玄字院,除了必要的饮食和简单的吐纳调息,就是“埋头”于那些普通的卷宗之中,偶尔还会去孤的门口“请教”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将一个暂时失去利用价值、安于现状的“预备成员”形象扮演得惟妙惟肖。
孤的态度也依旧冰冷如常,似乎对凛的“沉寂”并不在意,依旧是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玄字院,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但凛知道,这平静只是假象。在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无数汹涌的暗流和致命的漩涡。她能感觉到,来自听风阁内外的窥视目光并未真正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隐蔽。沈仲的算计,孤的秘密,千面的警告,青铜面具人的威胁,失踪的小女孩,“新芽”的指引…所有的一切,都在黑暗中交织、发酵。
她需要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让她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离开这个牢笼,踏上寻找“新芽”的未知旅途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或许…就隐藏在她手中那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之中。
她重新将注意力投向了那枚冰冷的“燃骨令”,那枚神秘的木雕乌鸦,那张残缺的地图,那本被删改过的手抄本,以及…那枚蕴含着生命气息的平安符。
这些物品之间,是否也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解谜的游戏,仍在继续。只是这一次,棋盘变得更大,对手也更加…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