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石涨了三钱银。”摊主叹气,“军爷们上月刚征完秋粮。”
“城防轮值比我想的晚了半刻钟。”昀佑指尖在掌心画出所见的布防图,“而且东门箭楼弩机生了锈,守军靴底都磨穿了。”风轻轻笑,叩了叩街边贴满征兵告示的土墙:“泗君若肯把构陷忠良的心思用在整饬水师上,倒不至于让这国家烂成这副模样。”
二人行至码头时,咸腥海风里混着腐木气息。昀佑眯眼望向港湾里东倒西歪的旧舰,桅杆上晾晒的渔网比战旗还密。
风轻忽然驻足,望着码头苦力搬运的盐包——每袋都印着不同将领的私章。
“泗国陆上战力,我们未必不能与之一战。”他听见昀佑默念,“只是这海防……”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监工鞭响,二十余名面黄肌瘦的船工正拖着锈迹斑斑的锚链蹒跚入海,浪花扑上他们脚踝溃烂的伤口。
风轻答道:“海防不只是在战船,更在人心。”桅杆上恹恹的海鸟被惊飞起来,风轻望着四散奔逃的监工背影,忽然想起户部呈上的“谢礼”和苏瑾的草图——那些构陷者永远不懂,真正的忠魂从不需要在纸上烙刻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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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穿着暗纹素锦大氅踏进泗国金殿,捧着容国国礼——那是当年他亲手斩落的楚国主将的翎盔与额带,上面是泗国特有的红宝石。泗君盯着宝石脸色骤变。
“放肆!”泗君霍然起身,镶玉腰带撞翻案上酒樽。十名刀斧手应声围上,森冷刀刃交错成网,将风轻困在中央。
风轻声音却愈发清亮:“此前,楚军突袭容国边镇,用的弩机刻的也是泗国工部徽记。君上若想借楚人之手探我国防……”城头忽传来震天战鼓,琉璃灯盏簌簌抖落的尘灰里,他笑着补全后半句,“何不亲自问问我国护国元帅?”
“你以为本君会怕?”泗君笑得阴冷,“外国使臣暴毙异乡的戏码,本君演过七回。不知楚军的血和你的血,哪个更烫?”
风轻淡然看着刀光剑影,修长手指缓缓解开锦盒第二层——满满当当的盐矿契书,每张泗国边将私印都浸着墨色野心。“楚国落雁峡盐矿年产三十万石,恰够贵国边军三年粮草。”他撵起一张薄纸,“楚军若是知晓泗国边将挖了他们的根,可还愿当贵国的咬人恶犬?”
“那又如何?你孤身在此?本君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不等你去通风报信,你的尸身连渣都不会剩。”
刀斧手将一把长刀架在风轻脖子上。
风轻悠然感受着冰凉的刀刃在自己颈间划出血痕,迎着铁刃笑得越发张扬,“外臣不才,若正午时刻出不了这金殿,泗国整个皇城都会给我陪葬!”
此刻,昀佑与泗国主将站在皇城楼头——帅对将,退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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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横跨东海,昀佑只带了300死士分散在泗国皇城各点,连昀佑自己在内的每个人身上的火雷,都足以跟方圆五里内的一切活物玉石俱焚。
此刻的昀佑,正带着火雷站在泗国皇城的城墙上,与泗国主将面对而立——昀佑虽只是一般女子身高,气场却丝毫不输敌国高大的战将。
“一帅换一将,这买卖将军做吗?”昀佑眼也不眨一下,说出这句话冷静得令人头皮发麻。对方长枪尚未抬起,她已旋身将火折子抵在引信旁,爆燃的火星映得瞳孔如淬血的宝石。
昀佑不要命的部署令泗国国君心惊胆寒。风轻的慢声慢语带着贵气:“所以,君上要不要与容国做那笔五年之前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