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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欲迟见他久久没有动作，用手指击打了一下操作台上的金属铁片。

这个举动把蔺行淮微醺的思绪给扯了回来。

他想，这样不合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周屹川就不可能只是一个游戏角色。

他在这个世界起到的作用会是关键性的。

但是，蔺行淮又忍不住的想，可如果周屹川并不只是NPC呢？

他万一是…

蔺行淮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点。

他调整了下呼吸，问：“周屹川是这个“数据”的一部分？”

接着，他看见博欲迟愣了几秒钟。

他似乎没想到蔺行淮会问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可能性不大。”

半分钟后，博欲迟说。

这让蔺行淮开始疑惑，周屹川既然不是，还能是什么？

他再想不出第二个可能性了。

蔺行淮看向了他，等待他开口。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博欲迟才说出了他的猜测。

“我想的是，有没有可能，周屹川也是被扯入游戏的人呢？”

博欲迟的目光带有探究性，他说道：“我怀疑，他比你还要先一步接触并且认识到这个世界。”

这句话莫名令蔺行淮后背发凉。

“你的意思是，周屹川也是玩家？”

博欲迟不置可否，他说，“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在没有求证之前，一切都是假设。”

“我建议你不要直接告诉周屹川，更不要和任何人说‘它’的存在。”

其实不用博欲迟说，蔺行淮也不会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和周屹川说的。

他也不是傻子。

蔺行淮知道，系统一直在竭力掩盖关于周屹川，和这个世界的真相。

比方说当时周屹川已经在动摇他的意识，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那个时候系统就出面“纠正”了。

何况按照正常轨迹的发展，他也的确没必要了解这些。

所以纠正是当时最好不过的办法。

蔺行淮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然后，他问，“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博欲迟听着。

蔺行淮瞥了一眼那张主体屏幕，却意有所指，“它，是谁？”

他问的，是那个在蚕食他和周屹川的“生物”。

蔺行淮很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以这么强硬的控制他们。

还有，为什么他明明在和博欲迟聊关于‘它’的事情，它却没有出面阻止。

博欲迟应该是早就料到了他会问这个话题，“我管它叫做世界意志。”

“我试探了它很久，我发现，它其实在很多事情上是无法插手的。”

博欲迟举了一个例子，说：“比如直接对这个世界造成某种影响，它只能依靠你，或者周屹川来帮它完成。”

就像它不能直接导致蔺行淮死亡，却可以用一些手段让周屹川杀死他。

这样就相当于它间接杀了蔺行淮。

同样也是达成了它的目的。

蔺行淮想，虽然这个方法不怎么能上得了台面，但也确实是一个方法。

“万一当我离开了这，它引诱周屹川杀掉我呢？”

蔺行淮突然有点儿后怕。

他好不容易才接触到了这个层面，要是还没能揭开谜团就要读档重来，那他之前所做的岂不都是徒劳。

“这个你不用担心，”博欲迟拍拍他的肩膀，“它只能通过影响人的情绪来控制人，而你不是非常擅长安抚他么？”

这个‘他’指的是周屹川。

蔺行淮认为他过于高看自己了。

因为他很多时候其实不能让周屹川冷静下来，否则他也不需要死那么多次。

直到现在，蔺行淮都认为其实他还是有可以把他永久封存在观赏柜中的决心的。

就算他对能呼吸，能思考的他有了兴趣，但这也无法证明他不会再次对一个安静的，死掉的他动心。

这才是周屹川最恐怖的地方。

蔺行淮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给他提出建议的博欲迟——即便这个建议对他来说起不到多少作用。

“你为什么要帮我？”

蔺行淮说，“总不可能是出自好心。”

“你这么说可真令我伤心。”他耸耸肩，然后摊开手掌说。

蔺行淮没感觉到他有几分难过。

他不觉得博欲迟会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他肯定是有目的在的。

只不过蔺行淮一时间并不能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博欲迟对他笑了一下，说道：“你想的没错。”

“我的确不是出于好心。”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

如果他们的利益不同，那博欲迟也许连看他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提帮助他了。

他自诩他是一个聪明的人。

博欲迟似乎不会为其他人的困扰所产生苦恼，他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再去解决掉那些错误。

他的人生顺利多了，就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

——这么顺风顺水的人生，理应是不应该发生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的。

既然有，那就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被划分为‘人类’这个生物中。

所以他比其他人早太多脱离出人类这个群体。

逐渐，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BUG。

例如他会凭空多一段记忆，熟知身边的人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