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刀捅进去的时候,鲜血涌出,他的心跳也是真的停止了。
这是不是说明,「周屹川」在死亡后会进入一段沉睡的时期?
只是那个时期会更短一点。
没准是半小时,没准是十几分钟。
这都说不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想要打开保险柜,只能通过「周屹川」。
他完全可以砍下他的手指。
但他要如何确保「周屹川」不会反抗呢?
虽然他愿意死在他的手上,不过这不代表他会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他宰割。
蔺行淮变得焦灼了起来。
他多次看向厨房,「周屹川」就在厨房。蔺行淮在想,他现在应该走回地下室,拿出刀,捅死他。
可他不会察觉不到危险。
说不定还等不到蔺行淮杀死他,他将先应激把他乱刀砍死了。
蔺行淮吸了口气,决定先苟。
至少他知道充电线在保险柜中,不是么。
他放松下身心,坐在沙发上。
蔺行淮让自己尽量忽视掉那个保险柜。
忽视它。
忽视它。
忽视它。
忽视它。
忽视它,忽视它,忽视它,忽视它,忽视它忽视它忽视它。
半晌,他的肺部涌进新鲜的空气。
蔺行淮的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好半晌,他才终于平复下心情。
同时,「周屹川」端着盘子从那一间简陋的厨房中走出。
他把筷子递给蔺行淮,说道:“尝尝看。”
「周屹川」盯着他。
他在期待他咬下去,他紧紧地注视着蔺行淮,捕捉着他的表情。
蔺行淮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他本来心中就有事,被他这么一看,手心更是紧张到渗出了汗。
蔺行淮握住筷子,好在「周屹川」挑断他手筋的那只手,不是他的右手,否则这会儿他恐怕会吃得更加费力。
他咬下一块肉来,肉丸中饱吸着的汤汁从他口中爆开。
很鲜,很烫。
蔺行淮无心去管这么多,他几口就将其嚼烂,吞了下去。
然后,他说,“还可以。”
“和以前一样。”
蔺行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评价。
他扒拉几口饭,想快点把这一餐饭给应付下去。
蔺行淮很排斥这种目光。
他被看得浑身生理不适。
好一会儿,「周屹川」才跟着动筷子,他夹了一团米饭,用牙齿嚼动。
蔺行淮看向他,想起了当时在三寻乡中,他和周屹川吃得那顿饭。
好像跟现在也没什么不同的。
又好像哪哪都不一样。
明明眼前的人还是周屹川,感觉却变了。
吃完饭,蔺行淮把碗端进了厨房。
.
傍晚,冷风灌进窗内。
蔺行淮待在房间中,那把刀被「周屹川」取走了。
他犹豫了很久。
「周屹川」就站在门外,只要他打开房门,就能看见孤零零的他。
他站在门的一端,听见这扇门外有意无意,传进的呼吸声。
那是「周屹川」的呼吸。
从蔺行淮察觉到「周屹川」在门外时,已经过去了近乎有半个小时,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一直站在门外,可怜兮兮地望着这扇门。
仿佛他能透过门板,实质性地看到站在室内的蔺行淮。
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分钟,「周屹川」才终于离开。
这让蔺行淮松了口气。
他走到床边坐下,这间房中没有任何提供娱乐的设施。
比如说电视机,纸质书。
所以他坐在这儿的几分钟,简直像是在受刑。
幸好,时间过去的飞快。
只过去了将近有七分钟,天就完全沉了下去。
这栋楼中静悄悄的。
蔺行淮放轻脚步,他从手术室的通道走到了消毒室。
地下室的构造非常复杂。
它包含了消毒室,手术间,和专门用来解刨的房间。
蔺行淮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要用厨房中的那把菜刀来砍掉「周屹川」的食指。
他检查过它,以它的锋利程度,割下一个成年男性的手指不成问题。
只是,他这次主要是想去拿麻醉剂。
和「周屹川」硬碰硬没有胜算,他只能另想其他的办法。
所以通过麻醉剂来迷晕「周屹川」,再利用他的手指和警方求救,无疑就是最好的办法。
消毒室非常难找,这儿太多条的通道都是用来迷惑别人才挖的,大多都被「周屹川」堵死了。
在他碰壁到第四条通道后,蔺行淮最终找到了消毒室。
门边,是一排用药剂瓶装起来的药品,上面贴了用品标签。
这些标签使他方便了很多,至少不用再大费周章地弄清楚,它们的作用分别都是什么了。
蔺行淮拿出手上的小瓶子,东拼西凑地将试剂瓶装了个半满。
做完这些,他按照原先走的路线回到了地下室的那个房间。
蔺行淮握紧试剂瓶,躺在了床上。
当他的生理迫使他醒来时,周围还是一片昏暗。
地下室中没有光。
他一睁开眼皮,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盯着他的「周屹川」。
“……”
他迟早要被这货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