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娇问道:“现下褚柏霖作何呢?”
太子诏道:“昨日大理寺还请他协助调查允贤公主身亡之事。”
“那褚荣武对待江南流民作乱是何态度?”颜娇发问。
“昨日的折子,圣上让我瞧了。兵部探查到,暴民数量差不多增至两万多人。所以,他们给出的征兵数量起码在五万人数之上。但褚荣武以据守各个关卡为重,说只能抽调四万多人。”太子诏道。
颜娇听着,不由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疑惑道:“不能啊!依褚荣武的行事作风,应该出十万兵才能稳打稳赢,符合他行事缜密的特点。如今他才出四万兵,除非他不想在平定叛乱时反。不然这点儿兵都不够抗衡长安城的禁卫。”
、 颜娇挠了挠头,有些心烦意乱,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东风已至,可谓是天时,他不可能无有动作。”颜娇恍然惊醒,激动的一把抓住太子诏的手臂,道:“这是障眼法,妥妥的障眼法。太子殿下,只要大军开拔,您一定要第一时间留意军中动向。”
“小将军的意思我已然明了。可我才继任太子不久,根基尚不稳妥,哪里来的那些心腹之人为我驱使。”太子诏说的是实话,要谋事确实需要相当多的人与财。
“不若先找皇后阿娘,看看她有什么打算。”颜娇提议。
颜娇还想要继续说时,便听见楼梯口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颜娇警觉,她知道这种猫着身子放慢脚步的声音的背后,一定便是偷听暗算。
只见她快速的吹掉一只蜡烛,让整个屋子更加昏暗,紧接着抓起太子诏的一只胳膊就往床上拽去。
太子诏还没反应过来,颜娇忙做出噤声的手势,两人便心知肚明的躺在一个被窝里。
颜娇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两个平躺在被窝里太安静了,一点儿也不像同房该有的反应。
颜娇刚想要主动做些什么,便听到太子诏在她耳边小声道:“得罪了。”
便整个人趴在颜娇身上了。说是趴,其实是四肢支撑着自己避免落在颜娇身上。
颜娇也适时的配合,嗯啊了一声,转而高声抱怨道:“太子你轻些,都把我弄疼了。”
本来无甚尴尬的两人,忽的大眼瞪小眼的这般一对视,一羞一窘,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外面监视之人,大约停了有半刻才离去。
而太子诏已经四肢僵硬,直直的压了下去。好在颜娇躲的快,顺势滚到一边,她趴在太子诏的耳边,小声道:“一个孕药不至于难倒上官神医吧?”
“我,我明日再催催他。”太子诏道。
“夜深了,太子殿下该回了。”颜娇道,“刚才还有未说完的事,褚柏霖千万不能放他离开长安,他一定要牢牢的攥在我们的手里才行。”
“我知道,用他来牵制褚荣武。”太子诏道。
“我曾经试过他,他的态度起码在不久之前还是中立的。所以,争取到他的支持会是我们拨云见日之时。”颜娇道。
“那我明日便将他请进太子府。好吃好喝的供着。”太子诏盘算道。
颜娇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仁政固好,但要用在豺狼虎豹身上,必然反噬之。你不必留,郑妃会替你留。而我们只需适时的帮帮他,让他记住我们的好就行了。但他若出逃,则让他飞不出长安。”
“郑妃留?”太子诏一嘀咕,便面露喜色,道:“我会将允贤身死往褚柏霖身上引的,届时郑妃、燕王,自不会让他好过。”
“太子殿下万不可大意。允贤公主本来就是郑妃拉拢褚荣武的一颗棋子。她活着的时候都没促成这桩事,如今死了,倒是给人话语权了。”颜娇提醒道。
“如此,”太子诏微微沉思下,道,“那我们便让大理寺作死褚柏霖谋害允贤公主。”
颜娇满意的点点头,赞道:“孺子可教也。”
“是小将军带的好!”太子诏喜道,他望向颜娇的眼神可不光是崇拜与欣赏,更多的是不可思议。颜娇看待问题的角度很无赖泼皮,却是这样独特的见解才一次次的出奇制胜。
“我现在才明白,为何您为娘子,华珠却一直将您待兄长般敬爱。为何卢骏提起您来,可谓是又爱又恨。小将军,您有这份胸襟与手段,确实让人不自觉的心向往之。”太子诏坦诚道。
颜娇一听这是给她戴高帽呀,她才不会被这些莫须有的赞美所迷惑,便道:“若太子殿下也想像我这般,不若我送殿下一句话如何?”
“洗耳恭听。”
“欲成大事者,必先谋。阴谋、阳谋管它什么谋,只要能成事便只管放开了去做。”这是颜娇的经验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