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有什么毒,是必须通过咬人才能下的?”
楚逸百思不得其解,还向连兆解释了一遍那毒的作用:“效用是带来肝肠寸烂之苦,永生永世不死不灭。”
好生歹毒的药!
连兆差点说出来,想到下毒者是魔尊时又把话生生吞了回去。
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毒还非得通过咬人才能下,都能近身了,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人咬死?
连兆想不通,于是决定叫增员。
半刻钟后。
“咬人才能下,还肝肠寸烂还不死不灭?”扶伤听了一耳朵,当即摇头:“绝没有这样的毒。”
连兆挠挠头:“不应该啊。尊——他咬得哪儿?”
楚逸点点肩头:“这里。”
随着扶伤的示意,楚逸一点点拨开肩头的衣服露出伤口,边希冀道:“真的没有解药吗?”
扶伤仔细查看了一番,皱了皱眉头。
“如何?”连兆凑过来。
扶伤:“伤口有明显齿印,纹路清晰整齐,看得出…”
楚逸睁大了眼睛:“看得出什么?”
“看得出咬人者牙口整齐,相当健康。”
楚逸:“… ”
“真的没毒。”扶伤帮他把衣服提上去,正儿八经道:“你说的所谓黑雾,是尊上的魔气没散干净而已。”
“伤口呈深青色就更好理解了。”
楚逸一脸茫然。
扶伤摊摊手,迎向两人探究的目光:“咬重了呗。”
楚逸和连兆:“…”
——
虽说没搞明白魔头为什么骗人,但也没那么要紧。
反正没中毒就是了。
送连兆和扶伤离开后,楚逸假意在榻上窝了一会儿,颇有些鬼鬼祟祟地向外看了几次。
嗯,这下该是彻底走了。
楚逸捂好法宝,蹭得从榻上跳下去,而后头也不回地向魔界与仙族交界处走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浓重的魔气弥漫空中,有几分乌云盖世之意,但也没有完全遮盖住,总还是留了几分光亮的。
楚逸虽丢了法力,也勉强看得清楚。
而且越靠近仙族的地方,魔气总会更淡些,也就是按道理说,他会越走越光明。
道理是没错。
但…
怎么好像越走越黑了呢?
楚逸揉了揉眼睛,恍惚中以为自己是瞎了。
完了完了,魔头真下毒了。
这一秒是失明,下一秒就该肝肠寸烂了。
早知道该骗些解药再走。
楚逸懊恼地想。
就在这时,眼前的阴霾忽然像是被大力拨开,黑雾凝作两道庞大似铁的门,随着一声闷响,在苍穹中轰然大开。
一位青衣女子踏云而来,面若桃花,神情却冷冽,手中所持宝剑带着寒意,刹那间逼在了楚逸脖颈间。
“仙君不告而别,所为何事?”
宣丛!
楚逸又颇觉亲切,当即都忘了脖子上还有把剑,同追杀者打起了招呼:“宣统领,好久不见啊。”
宣丛:“……”
她费解地看了自己那把剑一眼,确认剑刃处没什么问题后,更费解了。
是她养尊处优太久了,连股骇人的气势都没有了吗?
宣丛冷着脸:“谁同你好久不见。”
楚逸讨了个没趣,脸上丝毫没有尴尬的神色,还打算继续说下去,很快被打断了。
“尊上救你性命,待你不薄。”宣丛神色冷厉,看他的眼神愈发不耻:“你不但拿了尊山许诺要送你的法宝,还偷了另外一件,是何恩将仇报的行径?”
不好,还是被发现了。
楚逸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再怎么说拿人东西都是没理的事,偷偷溜走当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失主追上门来了,他脸皮再厚也不好说谎骗人了。
“我…”楚逸试图解释。
宣丛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话,去了魔牢再说吧。”
楚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而后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顺从地将双手并拢,伸了过去。
宣丛讶然一瞬,待想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后挥了挥手,道:“没必要。”
楚逸也很快反应过来了。
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丝毫不觉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
从前那些人恨他,但也畏他。
每每把他当成豺狼虎豹,见到他的第一面必是想要将他双手捆绑,恨不得废去一切行动能力。
好像但凡晚了一步,他这个十恶不赦的仙君就会让当场血流成河。
但现在的他只是一介凡人。
没必要了。
——
魔族大殿内。
高台之上,汹涌的魔气像是忽然冲出了闸门,澎湃着自中心滚滚而出,咆哮着杀出重围。
轰——
众魔集体向后闪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离魔尊最近的柱子裂成几根倒在了地上,而后随着一道亮光闪过,高台上的人瞬间消失了。
无影无踪。
刚刚赶来的扶伤:“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