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恒在一旁也看出了端倪,很快抽出了另外两条,捧在手上递给楚逸。
果然。
四条鞭子上的血迹都如出一辙。
“世上不会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如果有的话,就说明至少有一片是假的。
又或者说,都是假的。
他们当下所处的地方,很可能——
哦不,一定又是个幻境。
既然如此,那破除幻境的境眼该在……
楚逸和慕恒同时将手中的鞭子对在了一处。
在四条鞭子对接的瞬间,周遭忽然炸起刺眼的白光。
刹那间,坍塌的轰鸣声骤然响起,不远处倒下了一片柱子,烟尘四散逸逃,转瞬渺如云烟。
不好,这地方要塌!
楚逸一把将慕恒捞到身后。
囚牢坍塌后,抑制人使出术法的禁制也消失了。楚逸将将能撑出道防护结界来,把慕恒罩在了里面,自己飞身踏了出去。
才踏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小徒弟的声音。
“去哪?”
那声音太过阴沉,阴沉到楚逸以为自己听错了。
慕恒是这个声音吗?
好像是。
但他怎么听着好像不对劲呢。
他狐疑地回过头,刚想解释自己只是想去前方看看情况,就在看到眼前场景的瞬间顿在了原地。
铺天盖地的坍塌结束了。
幻境消失,取而代之的不是明媚的春光,而是叫人更难以接受的现实。
幻境之后,还是囚牢。
还是一座巨大的囚牢分成无数小格子,每一座格子里都放置着数不清的刑具。
唯一的区别是血。
血。
都是血。
与幻境中不同,放眼望去,几乎所有囚牢都有使用痕迹。
地面不再干净,而是布满了粘腻的血迹,有新有旧。
魔头皱了皱眉头。
连人人以为残忍弑杀的魔界,都没有这样大规模的刑讯。
更何况看现场的血量,这里讯问的应当不止一人。
难道是两国打仗后囚禁的俘虏?
楚逸和慕恒对视一眼,分别沿着东西两侧走去。
这里的血腥气太重,重到连屠夫来了都忍不住想念句阿弥陀佛。
楚逸忍着不适,用指尖捻了一点新鲜的血迹。
他默念数声,放到鼻尖嗅了嗅,步履未停走到了下一个隔间里。
走得太急,带过阵风,吹起他的衣摆,不小心蹭到了一点未干的血迹,又蹭到他的手腕骨间。
在两处血迹都与身体相接的瞬间,楚逸怔在了原地。
竟然……
他深吸了口气,步履匆匆继续朝前面的隔间走去。
每到一个隔间,他就弯腰沾取一点血迹,每沾去一点眉头就更紧缩一点。
直到和弯腰做相同动作的慕恒撞了个满怀。
“你也发现了?”
“嗯。”
他们确认了一个事实。
——这囚牢里所有的血,都属于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