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慕恒把头塞进被子里久久不肯出来,楚逸急了。
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吗?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大不了你也亲我一口,扯平了!
但楚逸想了想,到底没把这些话说出来。
慕恒年纪还小,越往正处说他越犟。
得想法从侧面引导。
于是,楚逸没再执着于掀徒弟的被褥,而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坐在了窗边。
“我刚刚失去了位极好的挚友。”
慕恒果然动了。
他偷偷掀开被褥一角,向窗边看去。
月光洒过,独立窗角的背影单薄又落寞。
“我们相识不久,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却极其投缘投缘。可我……”
楚逸话到嘴边又刹了车,心道孩子还小,同他说这些背叛欺骗的事只怕污了他的耳朵,还是换个说法吧。
他偷偷留了丝灵力在身后探听,发现鱼儿上钩了,于是继续道:
“可就在不久前,他去世了。”
楚逸自以为自己留了个好伏笔,停顿的恰到好处,弹动灵力去瞧时,却发现慕恒神色变了。
原来在他心中,溯旻已经死了。
不应该啊。
楚逸心里直犯嘀咕。
照话本里说的,再孽的徒此时也该上前安慰人了,何况慕恒一点儿也不孽啊。
楚逸决定加大剂量。
他落寞立在窗前,凭空变出一樽酒来,长叹了声,拢袖便饮。
——好兄弟,都在酒里了!
酒樽刚到唇边,忽然被一股力量扯住了。
楚逸回头一看,只见慕恒掀开被褥,以两指为引,化出灵力形成牵制,满脸写着妥协:“师尊你…”
“别喝了。”
再喝下去,他真怕楚逾白跑到外面耍酒疯,丢人丢到大庭广众之下。
楚逾白不要这个脸面,他还要呢。
缩头乌龟终于把头伸出来了。
楚逸见状,立刻把被褥从他身上抽了出来,“哗”得打开窗户,噗嗤一声撕成碎片扔了出去,彷佛再晚一秒就要烧着了。
慕恒:“…”
他不躲了,不躲了还不行吗?
此刻,窗外偷听了很久却听不清、想进来又被拦住的尉迟舟终于瞪大了眼睛,捧着刚好砸到他脸上的被褥碎片喜滋滋道:
“这是仙尊送我的礼物吗?”
他神情欣喜,身后的尾巴明明尚未化形,但好像已经摇起来了,并且摇的活色生香。
路过的玄参冷笑一声。
“是呢。”
“送你床破布,还是慕恒用过的那种。”
尉迟舟:“…”
两秒钟后,楚逸看着摇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对着慕恒又撕又咬,头疼不已。
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的?
楚逸下意识想去拉架,却在狐狸回身的一刻被迷了眼。
火红绒毛猛的张开,软乎的暖意乍然轰了人一脸,搅动人心。
尉迟舟边凶猛地扑人边嘤嘤叫:“嘤,嘤嘤嘤!”
仙尊,你要杀我吗?
楚逸眼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下手的动作慢了许多。
慕恒:“…”
胜之不武的废物。
要不是怕在楚逾白面前暴露,他非得变回奶糖的模样不可。
慕恒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揪住了狐狸尾巴,抬手便捏。
想博同情?
那就让你博个够。
尉迟舟嗷嗷直叫。